晏玉楼最烦别人吊胃口,冷喝一声,吓得清明伏在地上瑟瑟发抖。她心下越发烦燥,压抑着满腔的怒火,尽量让自己平静。
“本官说过恕你无罪,你有话就讲不要吞吞吐吐。”
“侯爷…那奴才就说了。奴才知道侯爷是夫人的亲弟弟,最是听不得有人说夫人的不是。但奴才实在替我家大人委屈…大人一心为公,对夫人敬爱有加,可是夫人她…奴才曾听到大人和夫人争吵,好像是怀疑二少爷并非亲生…”
晏玉楼一个挥袖,桌子上的东西散落一地。笔架毛笔还有纸张等四处都是,那方砚台砸在清明的面前,将他吓得身体一抖。
“荒谬至极!”
冰冷的声音,夹杂着怒火。
清明更是浑身抖得厉害,如筛糠一般。
她努力平复怒火,厉声问道:“这些话你有没有对其他说过?”
“奴才知道轻重,从未对别人说过。”
她深吸一口气,重新坐下来。盯着那伏在地上的清明,心里假设了无数个可能。最好的可能就是这个清明被人收卖诬陷自己的主母,最坏的可能就是四姐和四姐夫真的貌合神离。
四姐应该不至于那么糊涂。
门外响起四姐的声音,她心情复杂地让人把清明带下去好生看管。就见晏琬琰带着丫头进来,将饭菜摆在桌上。
“楼儿,你先吃一些垫个肚子。”
晏玉楼垂着眸,看着那精心准备的饭菜,顿时胃口全无。
“先放着吧,我等会再吃。”
“楼儿…四姐这些日子没有一天安生过。眼下你来了,我这心里悬着石头总算是落了地。这家里没个男人,我一个妇人家什么都不懂…”
“四姐,四姐夫失踪,你是阮家主母,府里内外都要靠你撑着。说句不吉利的话,万一四姐夫回不来,平儿安儿还要靠你,该做的打算你都要打算起来。你别忘记自己是侯府的姑娘,你身后还有荣昌侯府,你无论做什么都是有底气的。”
晏琬琰重新抹起泪来,泪水成串连珠般不断,看得晏玉楼心下叹息不已。四姐在闺中时就爱哭,被五姐惹了会哭,比诗词比不过三姐会哭,被二姐骂了会哭,被大姐训斥会哭,总之全家就她哭得最多。
这样一个柔弱的性子,若是嫁进世族大家还不知要被人欺负成什么样子。当年为了她的婚事,老娘没少操心,千挑万选选中四姐夫,看中的就是四姐夫的稳重清正和阮家的人口简单。
晏琬琰还在哭,哭得更加伤心。
“楼儿…我知道的,无论什么时候你都会念我是你的四姐…”
这叫什么话。
晏玉楼有些头疼,递了一方帕子过去,“把眼泪擦擦吧,眼睛都哭肿了。”
“楼儿…你来了就好…我实在是顾不过来…”
晏玉楼叹一口气,阮家这么简单的门户四姐都顾不过来,她这个弟弟都不知要说什么才好。比起她来,大姐二姐三姐和五姐没有哪一个是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