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队长留下两个人看着粮车,便安排其他人去边上歇会儿,自己则凑到粮站工作人员面前,递上根烟、攀攀交情。

有时候这粮食晒没晒干、斤两足不足可全靠工作人员一张嘴,要是不小心得罪了人,人家一句话就能要你退回去晒个两三天再来。

粮站工作人员坐在磅秤旁,拨拉着算盘,眼神睥睨着下面的人,似是掌握他们生死大权的王者。粮食到了眼前,那工作人员就拿着个好似尖刀又似刺刀的东西往袋里刺进去,拉出来时槽里带出了些谷子,熟练的往手里倒了出来,拿几颗塞到嘴里,咯吱咯吱的咬咬,以此判断粮食晒没晒干。

一袋袋粮食被搬上称,又一袋袋卸下来,合格的自是喜形于色,被退回的则是满脸沮丧。

轮到前进大队时,已经到了午时,不过结果没出来,谁都没有心思去吃饭,只得忍着饥饿和炎热继续等待。

到了下午一点多,才算是轮到前进大队,不过还是有其他村的陆陆续续过来,公社前的人一点也不见少。

因着晒得时间足够,前进大队的粮食毫无疑问的过关了,于是在一边等候的汉子们又上来将一袋袋粮食用推车运到粮站仓库里。

一切结束。走出粮站,众人才有去吃饭的心思。不过,公社的食堂他们是吃不起的,也只是去了边上的面馆一人点了一碗面,即使这样伙食的水平也算不错了,不说多好吃起码能管饱。

周念夏他们今天也没出上力,自是不好意思扒上去,所以他们自己出了粮票吃的面,凑在一起权当热闹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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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饭,不急着回村,周念夏他们便准备去供销社看看,补点存活。

同来的小孩子也闹着父母去吃糖、吃冰棍。乡下的小孩子也惯会看眼色的,要搁平时可不敢提出这种要求,也就今天喜庆日子,家长们会纵容点。

待到下半晌,一群人回到了村里,也没有再下地,难得早早地就休息了。

周念夏回到房间,回忆起这段日子与人同住一屋的拘束和兜里的钱票,才终于想起了之前的念头。

念头一起顿时就压不下来了,好不容易等到天黑,周念夏避开舍友,悄悄的从自己存货里取出半斤红糖,就想着去请钱队长撮合下住宿的事情。

见了周念夏提了礼上门,钱队长家的热情的开了门,周念夏从她脸上一瞥而过,便知道这也是一个朴实的农家妇人。

待借过周念夏手里的红糖,钱队长家的神色间更多了几分欢迎,倒是钱队长神色淡淡的问周念夏过来是有什么事情。

周念夏将自己的顾虑和希望在村里人家借住的意思表达了一下,并请钱队长给帮忙介绍一下合适的人家、居中说和一下。

钱队长低头沉思起来,一旁的钱队长家的倒是过来拿手捅了捅自己男人,眼色使得不要太明显,钱队长家眉头也隐隐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