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如若俞景行的会试能像乡试那样顺利考中,下个月便得参加殿试,但现在结果尚未出来,放松一下也没有关系,倒不必太执着于提前做些准备之类的。
算不准谢道长几时会被召进宫,是以在决定要请他来府里之后,隔一天,俞景行和宋嘉月便把谢道长请到宣平侯府。他们两个人在寿康院招待谢归真。
自初见起,谢归真对俞景行和宋嘉月的态度就十分的和善。
到得今天依然是如此。
谢归真这一顿饭吃得既满足又高兴。
酒酣耳热之际,他笑眯眯看着俞景行:小俞,有几句话,我还是得说的。
俞景行替谢道长将酒满上,声音平静:您说。
谢道长捋须而笑。
你如今身体比以往确实好多了,这个不假,但你的思虑太重,长此以往,容易反噬身心,亦不是一桩好事。我不是劝你事事皆休,不过,你不能钻牛角尖。
俞景行不否认谢道长的话。
他微笑说:是,晚辈一定谨记在心。
宋嘉月从俞景行那里知道的有人想对他不利,相当于知道他心里有事。
任谁晓得有人想害自己,都不可能不在乎。
在这种事情上,劝人别计较、别往心里去都显得太过轻飘飘。
宋嘉月也没有和俞景行说过这样的话。
宴散,俞景行让麦冬安排马车送谢道长离开。
他们一直送到垂花门外,后来两个人牵着手回寿康院。
春日的阳光渐暖。
蔷薇爬满花架,又在日光的照射下,花朵被镀上一层金灿灿的光,夺目而耀眼。
我会看好你的。
路过在春风中盛放的蔷薇花丛时,宋嘉月没头没脑般说得一句。
俞景行转过脸来看她。
宋嘉月握紧他的手,笑着同他十指紧扣:绝对不会允许你走上歧路。
其实你当真想要做什么,我多半是拦不住的。可我也相信,只要你心里有我,遇事总会愿意多想几分、不会随便冲动。其实这样,在我看来就足够了。
有软肋的人,行事很难没有顾忌,自然不容易出格。
事事不在乎的人也更容易失控。
至少现在的俞景行远没有发展到那一步。
宋嘉月不会把没有发生的事情强行扣到他头上,或者强行认定他会那样做。
你怎么什么都不担心?
俞景行笑容玩味,万一我哪天变坏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