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怎么了?”余嬷嬷不知她所言何事,不敢轻易作答,关切得望着她。

大将军夫人将抓着她的胳膊不送,手上不由得用力,眉头紧蹙,目光没有焦点,如果掀开余嬷嬷的衣袖定然发现上面青紫痕迹,指痕深陷一厘有余。

余嬷嬷却是分文不动,扶着大将军夫人神情担忧道:“夫人,有事儿您和我说说,您这样世子也会担忧的。”

自从几个月前大将军夫人一夜起来,一夜白头,余嬷嬷发现大将军夫人更沉默了。

“没事。”大将军夫人听她提李枢瑾,瞬间神色冷静下来,眼眸闪过厉色,她忘不了瑾儿咳血的样子。

她转身对着佛祖深深一拜,虔诚得低喃:“我佛慈悲,弟子已然知错,此生甘愿以身侍佛,日诵千偈,只祈我儿喜乐安顺,如有不轨之人妄图破坏……”

至此她眸光发厉,闪过杀意和煞气,对着佛祖深深一拜:“望佛祖恕弟子杀生之罪。”

余嬷嬷不知她所为何事,见她神色冷肃说出此言,心下忐忑不安,神情惶惶。

“余嬷嬷,日后冯氏母女来此,一律不见。”大将军夫人冷静后,冷声吩咐余嬷嬷,自己去了书房埋头行文。

嘉福寺内,冯栀面色煞白,没有一丝血色,扶着墙后禅院跌跌撞撞不知行至哪里。

“啊!”冯栀撞到一人,一下子跌在地上。

谢筠看到跌跌撞撞跑来撞到她怀里的姑娘本来有几分不喜,却突然看到这姑娘膝盖和双掌上皆是伤痕累累、遍布血迹,他忙蹲下身温声问道:“姑娘,你没事儿吧?”

冯栀跌坐在尘土上,平日里爱护的洁白罗裙此时灰尘扑扑,她面色恍惚眼神呆滞,听到了耳边的声音脖子慢吞吞转过去。

只见入门的是位身着青衫的年轻公子,面容俊美清隽,眉宇间流转着淡淡的关怀和疏离,文质彬彬,温文尔雅。

冯栀猝然回神,低垂的眼眸几闪,倏尔闪过精光。

她认识这个少年,谢筠,她来京后细数京都城矜贵人家时观察过,谢筠父亲为谢太傅,当朝皇上少年时的太傅,三朝元老,当代大儒,门生三千,享誉大旭。

冯栀眼睫扑闪,望着手上和膝盖上的鲜血,眸光晦涩不明,虽不知大将军夫人如何知道了她的心思,看样子她是时候换个攻略对象了。

思及此,冯栀眼眸望着谢筠,丹凤眼内波光粼粼,潸潸欲泣低声道:“公子,我手和腿不小心伤了,能麻烦您扶我去医者院吗?”

说着她将手上伸到谢筠眼下,刻意不经意拉高了衣袖,让葱白纤细的手腕露出来。

谢筠看她伸到眼下扎了数块瓷片的手掌,鲜血淋漓,又余光瞥到她膝盖处裙摆白裙鲜血浸染,抿唇点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