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厅分三层,归途一直在吕廉恒身后缀着,像个不甘的精致挂件,试图吸引几分注意力,但直到二楼逛完也没有成功。

他原本不是气性多大的人,可吕廉恒根本没有那个耐心一件件的了解展品故事,后面干脆草草略过一眼文本,就开始走马观花,即便这样,他也没想过要跟背后的人说句话。

归途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要被他这么“关禁闭”,怒火浇油,气得心涩,决定不再贴人家的冷脸,没留下一句话就转身走了。

吕廉恒的心思其实全在归途身上,人一离开他就立刻发觉,他站在一个灰白色梳子的玻璃柜前,盯着上面工艺出奇粗糙的梳齿出神。

待到身边彻底没了那人的气息,才回头望着他的背影。

毕竟是做过模特的,腿长,腰细,胸背挺直,走这几步都能走出昂贵的高级感,但是吕廉恒就是看出一种不可言说的心酸。

不可言说。

他为了不影响比赛,将那些小心思严格封锁、忽略,甚至自我欺骗,可是每次面对归途,他又压制不住那种想法,他不知道怀揣那样的情绪和欲。望后,自己该怎么做,该说什么。

似乎无论如何,他的态度都回不到曾经纯粹“干净”的状态了。

他害怕。

害怕归途真的走了,离开了。各种意义上的离开。

他收回视线,继续对着梳子发呆,半晌,抬起手臂擦了擦眼睛。

“你哭什么?”

身后突然传来声响,吕廉恒吓了一跳,他立即转身后退半步,正对上归途隐忍的眸子。

“……”吕廉恒张张嘴,还是没说话,好像突然患上某种极具针对性的哑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