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了,没有活力了。从前即便生气也会缀着光的桃花眼看不出半点人气,两潭死水一般,面无表情。

那之后他就仿佛猛然被点醒一样,不再反抗,不再挣扎,按部就班地准备签证,一字不吭地准备留学。

范寻想明白了。

他不是出生在罗马,他是出生在罗马的牢笼里,眼前的世界繁花似锦五彩斑斓,却和他无半点关系,他只能旁观,没有资格出去走自己的路,没能力挣脱这扇坚不可摧的大门,不配隔着栅栏拽住外面的人。

既然他出不去,就不必让自由的爱人走进来。

他爱的人应该在有光亮的地方,这种囚笼,他一个人待着就够了。

后来的厌食症其实也在范寻的意料之外。

前两个月他真的是一点东西都吃不进去,反应最大的一周里只要嘴里放了东西就想吐。

有时候范鸿云在他面前说话说得久了,也会吐。

其实这五年里,他会断断续续地犯病,触发的条件毫无规律可循,陆信第一次夺得世冠的那段时间是复发最密集的阶段。

直到他看到陆信的采访。

主持人问冠军队伍的成员,得了世冠后还有什么遗憾,几个人给出了形形色色的答案,到了陆信那,他只牵强地笑了笑,平淡地说:“缺了一个人。”

主持人故意开玩笑地追问:“缺了一个人?什么人?爱人吗?”

陆信对着镜头轻笑,没回答,但范寻却清楚地看他出迅速泛红的眼眶和嘴角那弯苦涩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