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说起要走的时候,就发现时间已经很晚了,不过凑巧隔天是周六,俩人也不着急,于是便在这儿住了下来。

住的是言逾以前的房间。

这间房关度弦以前只是来过,却是从来没有进来住过的。

不过言逾这么久不在这儿住了,房间里仍然干净整洁,关度弦细细打量着,好像要从中窥见一点言逾从前生活的痕迹。

却不想,言逾对这些痕迹,也是有点担心的,比如他那个藏宝物的抽屉里,六十分的数学试卷是以前关度弦给他出的超难竞赛题、汽水瓶盖是他和关度弦第一次一起喝的同一瓶水、破布袋子是关度弦送给他的平安福袋……

还有那张关度弦的照片,那是某个夏日午后,言逾趁关度弦不注意偷偷拍下来的,然后当宝贝似的存了好多年,每当学习累了想放弃的时候,言逾就拿出来看一看。

言逾在想,要是这些被关度弦发现了怎么办?

所以去洗澡都洗得不太安心。

可当热水兜头浇下,浑身松弛下来,言逾忽然又想,被发现了又怎么样呢?

从小到大,其实言逾大多时候一直是个有话直说、勇敢热烈的乐观性格,唯独在关度弦身上释放了他那为数不多的胆怯和犹豫。

大约是少年时的仰慕来得热烈,但却还没来得及宣之于口就这样戛然而止,于是便打散了他那满腔的勇气。

如果当初他和关度弦在一起的时间再长一点,说不定他当时就和关度弦告白了,虽然那会儿他未成年,依关度弦的性格绝对不会搭理他就是了。

但起码也不至于像后来那样,都结婚一年多了,他却连一句记不记得都不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