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林淮,你怎么不跟着一起跳下去?嗯?
手臂血液都凝固了,背脊爬上密密麻麻的冷汗,顺着骨头往颈项攀。
秦栯一般不这样喊他。
他一般都唤:团子、崽崽、小哑巴
宠着的时候将人圈在怀里,仗着身高优势将下巴搭在他头顶,顺着发旋儿一声一声慢悠悠地喊:崽崽、崽崽、崽崽
崽崽过来吃饭。
崽崽吃糖吗?
崽崽你听话一点。
崽崽你想要什么,跟哥哥说。
崽崽要是不回他,那就会变成小哑巴。
小哑巴,过来,拿胶布把嘴巴粘上,反正你也不说话。
他不喜欢跟着家里大人喊他秦林淮,因为这不是小团子本名。
秦家人家族观念重,有些忌讳和讲究也就格外浓烈,领了个孩子回来,自然要给他改姓。
可他叫淮,要是再姓秦,秦家祖籍本来就在南京,这名字未免太大了些。
名字太大,上通天达,孩子活不长。
哪怕秦宗毅的确存着要他给自己宝贝儿子挡灾的念头,但要是改名改的这么明目张胆,老爷子不喜欢,别人也会说闲话。
阴人的事背地里做,就算都知道也无所谓,放在明面上,失了世家风度,会遭人诟病。
于是他在本名前面缀了个姓。
但秦栯不这样喊他,除非生气。
太阳爬的老高,池边那一圈水意凉气被蒸发,燥热袭了上来,汗珠从颈窝向下,顺着瘦弱的手臂,一路流到自作自受造出来的伤口。
糊着血肉,带着泥泞,染了汗水的咸腥,精神还紧绷着,一时痛的难以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