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玳将今早的事情倾吐而出,像倾吐了所有心烦意乱。
梁君澈更加握紧了苟玳,仿佛要把两人揉为一体。
“感情这事,确实容易发生时间偏差的不对等。”梁君澈忽然发现,在这件事上,他比苟玳来得更老练。
“我当年也无比希望父母能多为我停留,可一切都是徒劳,孩子的执念和成年人的坚持,本就是无法放在天平两端的东西。现在他们回心转意,可惜我也回不到当年的我了,对着他们,终归还是疏离占据上风。”梁君澈剖心掏肺般道。
“我还以为,你和父母的关系不错。”苟玳仔细回想了上次去梁君澈家里的感受,忽然发现,自己或许一直忽略了什么。
梁君澈:“人这一生或许经常这样,在渴望爱的年纪得不到,在已心如止水时却要面对多余的情丝。不过我好开心,我尊崇了本心,追回了你,也谢谢你接受我。”
苟玳看着两人交叠地手,豁然开朗。
人活这一生,十有八九不如意,何苦去纠结陈年恩怨,何苦自己患得患失,不如活在当下,尊崇本心。
“谢谢你啊小梁总。”苟玳笑道。
梁君澈不知道自己哪句话开导了苟玳,不过不妨碍他蹬鼻子上脸:“感谢能不能来得实际点?”说话间,交缠的手指从安抚变得暧昧。
苟玳给了在陵园都能精虫上脑的家伙一毛栗。
梁君澈没有躲,又在苟玳身上蹭了几下。
苟玳看着墓碑前未燃尽的香:“如果,有是说如果,你有机会让死人复活,你会做吗?”
梁君澈摇头。“这问题你问过我。”
“你难道没有觉得遗憾的人吗?”
梁君澈:“有。但生老病死,本就是自然规律啊。逆天而为,也要付出同等代价。与其时过境迁后追悔莫及,不如好好珍惜眼前人。”
苟玳看着青年的瞳眸,艳阳之下依然难挡其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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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车上,苟玳油然而生一股没有来由的疲倦。
司机开得又慢又平稳,车窗外的世界像缓缓流动的电子挂画,让人昏昏欲睡。
他放松身子,依靠在梁君澈的身上。
梁君澈内心一喜,苟玳典型情不外露,哪怕在家里愿意配合他胡来,只要有第三人在场,便会公事公办得像“纯洁的合伙人”。
“我都忘了问你,你下午没课吗?”苟玳道。
梁君澈:“没有。”
“那就好,别耽误你的学业。”
苟玳的声音闷闷的,梁君澈忍不住问道:“学长真的没想过回学校吗?”
梁君澈无条件支持苟玳的所有决定,却不代表他不好奇。
他想不明白,苟玳的性子颇为持之以恒,没理由半路休学。
说发现商机,全心投入商业,又解释不了他十分任性的切换项目;说沉迷商海,苟玳却对金钱举重若轻;说厌倦学习,那更是无稽之谈。
苟玳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日期:“我给了自己一个任性的期限,等时间到了,我就回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