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间里,胡翰濂抖着手,在卫逼仄的空间里点起了一根烟,他猛吸了好几口才逐渐平复了情绪。
他对白卉深藏了一辈子的愧疚都在此刻随着她的疯狂被消磨殆尽,他甚至不愿去回想白卉那张可怖的脸。
客厅里。
白卉一脸狼狈地坐在沙发上,两只眼睛盯着沙发布料上被胡翰濂弄出来的褶皱。
突然,旁边传来“嗡嗡”的震动声,她下意识去看,发现是胡翰濂把手机不小心遗忘在了沙发的角落里。
当手机第二次响起的时候,白卉颤抖着手拿起了胡翰濂的手机,她按亮屏幕,垂眼看过去,上面有两条刚刚发来的消息。
【沈青毅:去白卉家里了吗?】
【沈青毅:不要同那个疯女人多说,应付好了就赶快回奥东来。】
……
胡翰濂从洗手间里出来的时候,白卉正在厨房里洗菜。
白卉听见动静擦了手跟出来,情绪似乎又已经恢复了正常。
“翰濂,留下来吃个午饭吧,”白卉的语气里带着些卑微和恳求,“我买了你从前最爱吃的鱼。”
胡翰濂一听“从前”两个字心头便是一梗,紧接着便是一阵没由来的莫名怒火。
“你不用忙了,我现在不爱吃鱼了。”
他撂下一句话,甩手走开。
他走到客厅里从沙发上拿起手机,看到了沈青毅给自己发的信息。
白卉这时已经追了出来,她无助地站在不远处看着客厅里的男人,只见他皱着眉盯着手机半晌,然后从旁边的衣架上取了自己的羊毛大衣,才转头凉凉地看了她一眼,“白卉,该说的话我都说了,之后我会承担一部分你的治疗费用和你的日常开销,但请你放过自己也放过我。”
白卉的手颓然落了下来。
胡翰濂眼底似乎也闪过了一丝不忍,但依旧用冷冰冰的声音道:“钱以后我会每个月打给你,我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
胡翰濂甚至不愿再用哪怕温柔一点的语气,说完便径直向门口走去。
就在他拉开门的时候,白卉却又突然快走了几步上前来抱住了他的手臂,她的眼睛很红,是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
她似乎知道这可能是自己最后一次见胡翰濂了,忍不住哀求着叫他的名字。
“翰濂,你再坐一会儿好吗?就再多坐一会儿……陪陪我……”
胡翰濂眼底已然尽是厌恶,他甚至连话都不想要再说,只是默默闭了闭眼,然后决绝地甩开了白卉的手。
白卉身体失去平衡跌落在冰凉的地板上,眼看着胡翰濂毫无眷恋地夺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