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呼吸不过来,僵硬得无法动弹,唯有眼睫在震颤,泪水夺眶而出,哭,却哭不出声响。
中队长已经顾不上他,大步向前,抓着一名队员的肩喊道:“他们人呢?”
“梁瀚没了。”那名队员脸上的油彩被汗与血覆盖,看上去狰狞可怖,声音却是那样无助,那样痛彻心扉。
他举起手,指向手术室的方向,整条手臂都颤抖得厉害,“刚,刚从那里出来,医生说,说……”
不成调的哽咽取代了说不出口的话,他捂住上半张脸,几乎要哭得晕过去。中队长强忍着泪,用力将他拉入怀中,想说些安慰的话,方一开口,发出的却是一声抽泣。
迟玉一步一步挪到手术室前,轻声道:“文筠呢?文筠在不在里面?”
文筠还活着吗?
还是和梁瀚一样已经……
他疯狂地甩头,想赶走脑子里那绝望的想法。
“在。”一名精神状态相对较好的队员走过来,声音说不出的疲惫,“在的,文筠在的……”
说着,却还是哽咽起来,“文筠他会活下来,一定会……梁瀚已经走了,他不能再……”
没人再说话,也没人离开,手术室外只剩下压抑的哭声。时间走得很慢,迟玉无助地等待手术室门再次打开,又怕看到那两扇门开启。
终于,当夜色淡去,天边变成近乎透明的青紫时,门开了。中队长第一个冲上去,失态地抓住医生的臂膀。迟玉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耳边、脑中全是暴风的声响,目光黏在被小心推出的病床上,不敢问,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