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鸣盯着他无神的双眸,显然已经完全懂得他目前混乱的状态,淡淡道:“阿叶,有没有人跟你说过,如果你想表达一件事,得先思考清楚再开口。不要随时随地,暴露你内心的纠结。”
叶思栩一顿,眼神这才聚焦,心道:他怎么又突然这么严肃。
“哦。”叶思栩眼神下移,心虚不已,视线焦点落在他的鼻梁上。
凑得这么近,房间的灯光又明亮,他才注意到秦越鸣的鼻梁中央偏左的位置也有一粒很小很小的痣。
叶思栩就这么看着,愣愣地道:“我一紧张,就说不清楚事情。对不起。”
秦越鸣用力揉一把他的后颈,掌心贴着肌肤,温实:“今天说了多少句对不起?”
“嗯?”叶思栩不明白他的用意,“怎……怎么了?”
“不是你的错,为什么要说对不起?”秦越鸣道,手指尖堪堪触及他的耳垂,但他还没意识到,似乎被自己的话所吸引,“不要随便说对不起,说得多了,就不值钱了。”
“可……”叶思栩立刻闭嘴,刚才他还说——没有可是。自己又情不自禁地“可是”起来。
“好的,那我知道了。”叶思栩眸光落在他的薄唇上。
秦越鸣最后揉揉他的后脑勺:“如果我说的话,不对,让你觉得不舒服,你可以反驳我。”
叶思栩瘪瘪嘴,可怜巴巴地说:“可是你又不让我说‘可是’。”
“呵。”秦越鸣忍不住勾着薄唇淡笑。
这还是叶思栩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到他的笑容,眉目舒展,眼尾微下耷,甚至有一些纹路,却显得面前的脸孔如此的真实、细腻,有一种岁月沉淀的成熟味道。
他直勾勾地看着,又意识到不合时宜,别扭地转开眼。
可是下一刻,秦越鸣忽的凑近他的耳朵。
那双唇近得似乎是擦着他的脸颊移到耳根处。
叶思栩脑子嗡的一声,似乎只听得到自己雨打芭蕉似的狂乱心跳声。
“在我面前,你可以说可是.”秦越鸣如是道。
叶思栩双目圆溜溜地瞪着他肩头的浴袍,左手压在被子上,恨不得揪出一个洞来。
秦越鸣也注意到他这脊梁挺得笔直,显然是过于紧张导致的僵滞感。
都是因为自己么。
他总能轻而易举地被这小兔子的反应取悦。
看叶思栩都忘了回答自己,秦越鸣又带着气音在他耳孔旁问道:“不好吗阿叶?”
呼吸的热流涌入耳朵,叶思栩猛的道:“好!”
再不好,他就要疯了。
“那你快去休息吧。”叶思栩第一次说出这种急促、带着点命令意味的话语,说完,脸又红又羞,“我……我要休息了。”
秦越鸣这才直起身子,自上而下地垂眸望着他,揉乱他乌黑柔软的头发:“明天一起吃早饭。”
“嗯。”叶思栩低着头,盯着这件不合身的白衬衣下摆,浑身高热。
等到门吧嗒一声被秦越鸣带上,叶思栩才翻个身,扑倒在床上。
他挺了挺窄腰,心虚地要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