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岚摇头继续道:“你的呼吸是乱的,没有衔接过渡,没有起承转合,有的只是僵硬死板的照搬,只是一腔热血的自我陶醉。钢琴不是炫技的工具,而是对情感最为细腻的抒发方式,它很容易创造感染力,但你向听者的表述是进击压抑的,是极端自负的。狂傲不屑,徒有华表。”
他拿起笔在宛忱曲谱上涂抹掉几个音符,又重新加了一个小节,这才抬头看了秦安一眼:“不过现在市场还就吃你这套。”
“我可不想跟陆老头似的一辈子都在为追寻更高的艺术造诣献身。”秦安站起来踮起脚尖伸了个懒腰,露出一截精瘦的腰腹:“这水平,不配在专业人士面前班门弄斧,我就图一潇洒,哪儿那么麻烦。有天分,那就借此混口饭吃嘛。”
游岚勉为其难给他鼓了鼓掌,点评完巴不得赶紧翻过这篇儿,转头嘴角漾起笑意对宛忱轻声说:“你呢?”
宛忱蹲在墙角认认真真听这俩人扯淡,还以为他们能高谈阔论一节课,谁知话头猛地调向自己,一点准备没有,当场蒙逼。
“宝贝儿……”
“闭嘴。”
他用弓指着游岚,毫不客气的表达自己的不耐烦。勉强调整好情绪后,才把琴身掖在颈下,深呼吸,微阖眼帘,整个琴房落针可闻,空气中漂浮的尘埃也一并静止。
游岚偏爱宛忱,完全是因为他具备视觉与听觉双重冲击和享受,单拎长相,虽养眼,不见得有多令人难忘,只谈音乐,又并非能在众多有天分的人中出类拔萃,可偏偏糅合在一起,就是想多看两眼,多听几遍。
秦安也有同样的感觉。
在宛忱拉了十几个小节后,游岚打断了他:“我给你调调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