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豆已经哭出声,“哇……孟阿姨,疼死了。”孟意蝶想伸手安慰她,而她的手掌也被桌上的水果刀划出一道血痕。
思淼都顾不上穿着睡衣,带上钱包拉着俩孩子,“要死了哟,在楼下等我。”她行动迅速,手脚却吓得冰凉。
这次换她启动三次没成功。思淼气得拍了下方向盘,“老子什么没见过?”她的确见过。阳山那场车祸里抬出的满面血污的一男一女就曾经让她失眠一年。
车终于发动,思淼开到楼下,扶着孟意蝶上车,再叮嘱哭得鼻尖通红的毛豆,“你别哭了,再哭老子也难受啊。”
“真的……给你们添麻烦了。”孟意蝶还在客气,被思淼狠狠瞪了眼,“你也给老子闭嘴。”
那块白的是什么?肉?还是骨头?还是什么组织?思淼不敢细想,只是担心地看着孟意蝶,“你……再忍忍啊。”
孟意蝶疼得眼圈红了, “我忍得住,没事,你慢慢开车。”
“慢个屁哦,那是大理石桌面。老子早就说了那个风水不好,买个木头的算了,我老娘非说要这个。”思淼都不知道怎么急得眼泪都出来了,“你有毛病吧是不是?开着灯呢,你慢点不行吗?你找面墙撞也比磕那上面好啊。”抽出几张纸递给孟意蝶,“下巴哦,你给老子擦下行不?”
孟意蝶接过擦了擦还在渗血的下巴,前头突发暴躁的思淼又在骂了,“作死啊,擦那么重,粘一下你不会啊?”
急诊室里的孟意蝶下巴缝了三针,小腿缝了七针。手掌划破的地方不算严重,贴上两片创口贴就行。医生说,同时还有骨折,要等外伤愈合了再动手术。
思淼睁大眼睛,“一次性做了不行吗?这缝上再拆开再缝……五花肉也不能这么折腾吧?”
睡眠不足的医生瞪她,“你是医生我是医生?不懂闭嘴。这是开放性骨折,要确保后面的固定手术在无菌情况下进行。”
思淼不敢再做声,借来把轮椅推着孟意蝶。毛豆也不哭了,觉得下巴上打了补丁的孟意蝶还挺帅气。她摸着自己的下巴,听着思淼正式开骂孟意蝶,“你要把老子吓死了姓孟的,老子丑话说前头,我不赔偿的。”
孟意蝶说,“当然不能你赔偿。”她此时非但已经哭不出来,还有些想笑,嘴角一动,又扯到了下巴。
“老子第一次看到人懵成这样子。”思淼停下脚步,将孟意蝶的轮椅调转了方向正对着座椅。
随即她瘫在椅子上,不断抚摸着自己之前起了鸡皮疙瘩的胳膊,“那白花花的……我都不敢想是肉还是骨头。”
“应该是肉。”孟意蝶的眼里还笑得出来,“挺有意思的。”她看着远处的日光灯管,“出轨的若无其事,被出轨的伤筋动骨。”直到现在,宗桦也没和她联系。
思淼给她递水,“那你就养好筋骨再去理论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