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寒淡定自若地问:“你好,请问这包间里的人走了?”
齐寒是这家“夜糜”的至尊会员,而这个服务生恰好是这间KTV的老人,所以对这个相貌与财力皆备的女人印象很深。凡是对方带过来唱歌的人,要么就是帅炸了天,要么就是美若天仙,而且气质都是一顶一的好。
服务生推着清洁车停下脚步,礼貌起来,说:“他们现在大厅里,好像是在等什么人。”
是在等她吗?脑中闪过的念头,瞬间就将她的腰疼治好了,齐寒道了一声谢,才脚步生风地往大厅过去,心道他们千万别走!
不管以前还是现在,她都是一个比较理智的人,偶尔遇见突发事件,这理智就变成失智。但不可否认,这样的事件就是掰着手指头数,这数量也凑不够两位。
齐寒承认,她有些被动的回避型依恋型人格。苏夜纯想要接触她靠近她,她骨子里的东西就爬出来叫嚣着回避,真当苏夜纯远离了,那满心的落寞把呼吸都堵塞了。
也许,苏夜纯真的太不一样了!
仅仅是,于感情而言。
辉煌高档的大厅里,两米的水晶灯在头顶亮的人眼花缭乱。手机于昨天午夜壮烈牺牲了,苏夜纯只能坐在舒适宽敞的沙发上百无聊赖地听旁边人说着C市的情况。
她高中学校在半月前被拆迁了,连带着宿豫三中对面那栋住宅区。苏夜纯还记得那老旧楼层墙上都是卷边的白皮,天台上挂满了竹竿,无数色彩斑斓的衣服在风中纷飞,乱七Ι八糟的电线横穿虚空,没入各家各户,小巷口翻了盖的下水道里,堆满了垃圾,臭味弥漫过几条小巷。
在二零六二年,这种低档的小区甚是罕见,一如宿豫三中一样有着破旧不堪的特点。
她还记得苏郑业把她送到这个师资力量薄弱的学校,只是为了眼不见心不烦。那时她才十六岁,正处于叛逆期,亲生母亲在她开学半个月就被逼自杀,她母亲的娘家离C市直接跨了两个省,这边的消息一时传不过去,她年龄又小,只能躲在宿舍里撕心裂肺,歇斯底里。看着她母亲被草草火化,草草下葬。
曾经她居住的那栋破旧楼层的天台上,有她母亲的身影。形单影只的女人,单薄的身体迎着冷风,往她学校,她教室的方向眺望,企图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找到她。
皇天不负有心人,这个女人找到了,但这也成了她见她母亲的最后一面。
现在那边的住房区要拆迁,一想到那窄小的房间她住了三年,而且她母亲也出现过,苏夜纯心头就被按在砧板上挤压一样,鲜血淋漓,眼眶湿润了,嘴角下弯留再也恢复不了原状。
她深吸一口气儿,尽量克制住语气,“是全部都拆完了吗?”
呦呦眼睛盯着不远处显示着老旧MV的LED屏,十指相扣在一起翻来翻去,“还没有,还剩两栋……四姐,你的那栋已经拆了。”
原本心里就不抱希望的,但听人亲口一说,还是难以接受。
齐寒过来时,苏夜纯心情沉痛地提着一瓶加了温的阿萨姆奶茶起身,见到来人呼吸急促,满脸焦急,顿时想起来了什么。她摸出一张被揣在兜里早已捂热的银行卡,递给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