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的。之前画了你的头像,这是补偿。”齐寒笑起来的时候,眼角下弯成了一方弦月,连带着眼角的一粒阴红阴红的小点也下移了位置。她适时说,“走吃饭吧,下午不是要去拍海报?”
“啧,转移话题——我不需要补偿,这当作是别的东西吧。”
“好啊。”那就,定情信物好了。
苏夜纯临时换了双鞋,才和齐寒出去。
楼下逐渐泛黄的柏树落了一地的枯叶,还没来得及打扫,场景有些萧条,学生们步调匆匆赶往教学楼。
她和齐寒脚步匆匆,走在萧瑟的小道。
这一走,就是两个月。
·
二零六二年冬。
积压在心底的感情时而暴涨如潮,时而平缓长流,即将到达熔点。她是一个有足够耐心的人,可就是这样耐心十足的人在暗恋之人的面前,还是急躁不已,这几乎已经滋生在骨血里。
这到底是谁改变了谁?!
齐寒脱掉身上白色的羽绒服,将醉酒不醒的苏夜纯从松软的沙发上捞起来,指尖粉嫩的手掌在紧致煞白的脸上拍了拍,“喂!醒醒啊?喝酒都没有数的吗?要不是纪雪打电话给我,你出事了都没人知道!”
KTV包间里弥漫的酒精味道令人作呕,乱七Ι八糟的酒瓶摔落在大理石茶几腿边碎成了渣渣,有一部分东倒西歪地被扔在果盘里,冰桶里。
苏夜纯脑袋晕的像是断了线的风筝飘来飘去,没有个支撑点,趴在齐寒的肩膀上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着。声音太小,包间还有伶仃大醉的人坐在高脚凳上扶着麦克风嘶吼,直上天际的调子无时不刻不在折磨人的耳膜。
齐寒咬咬牙,拉过纤细的手臂勾在后颈,一只手揽住苏夜纯的腰往外走。
糜乱不堪的包间中不知是谁酒意朦胧地喊了一声,“谁……谁啊?把把把她,她她她带哪儿去?!”
黛色长眉在晦暗的灯光下一挑,齐寒侧过半边身子,“我是她女朋友,我带她去酒店。有意见?”
那人醉的头脑发怔,像是在反应女朋友这三个字是什么生物,隔了好久才铿锵一声,“哦!”,“去去去,去吧!女女女……女朋……朋友!”
已经飘得不知所云的苏夜纯小鸡啄米似的垂着头,还不知道自己何时多了一位女朋友。齐寒在夜夜笙歌的KTV巨大招牌下,车水马龙的马路边拦了一辆车,二话不说就把苏夜纯塞了进去,自己也坐进去。
醉酒的苏夜纯特别老实,趴在某个地方后就一动不动宛如死人,司机很识相地打开了空调,不至于让睡着的人感觉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