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身不归谷,得尊主三分传承,活到至今世间能让自己屈服的人少之又少,先前与桓决对战实则是遭了暗算,淮纵故意乱她心神,若非她压根没将鲜冬族的巫女放在眼里,又怎会轻敌大意受了那一剑?
可来人不同。这容貌精致的女子举手投足莫名地给京涯一种熟悉的感觉。很疏离,也很强大。
“你到底是谁?!为何要阻我?”
“喝了药,我就告诉你。”女子不吝惜地冲她一笑,笑得京涯下意识倒退一步,等退了方醒悟过来,她为何要怕?因为她身上隐隐约约熟悉的气息?
“喝药。”
两个字,极为干脆,言简意赅。
被她一双美目盯着,京涯气场微顿,权衡再三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青花瓷碗放在木桌传来沉闷声响,她红衣白发不客气地寒了声:“现在可以说,你姓甚名谁了吧?”
“可以。”女子从脖颈衣领处取出一枚金线所系的纯净玉牌:“我姓姜,单名一个遇字。”
“姜……遇?姓姜……你、你是尊主的女儿?!”京涯骇然地从屋里跑出去。
院子被布置了阵法,女子不怕她闯出去。等她收回玉牌,果然,一头银发的京涯慌忙从院子跑进屋:“尊主呢?姜颂呢!”
对于她直呼母亲大人名讳的举动,女子眸光微动,屈指一道指风击在京涯膝盖,京涯猝不及防单膝跪地,脸色青白。
“若你再敢出言不逊,还是跪着说话为好。”
赶在平时京涯宁死不屈,可得知此人是尊主嫡亲血脉,她不解地看过去:“你为何要救我?何不放任我就此死了,也免得祸乱天下败坏了尊主盛名。”
“我救你,自然有不得不救的道理。况且母亲大人的名声,也非你能败坏的。”姜遇沏了杯茶递给她:“你起来吧。”
“姜遇……”京涯问道:“你的名字,是尊主起的吗?”她看来看去,果然在她眉眼看出了几分熟悉。这人生的唯有一双眉眼像了尊主,其余地方皆随了那个女人。
多年未见,想不到她们的女儿都这般厉害了。她生出淡淡的恍惚,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对方。
姜遇神情放松:“不错,我出生那晚母亲大人举目观星,说我一生会遇见许许多多有意思的人物。我想,那些有意思的人里面,你应该算一个。
为情所困,为情所忧,为情所恼,半生求而不得,半生怅然若失,昔日滥杀无辜泯灭人性的魔女,谁能想到她还是一枚情种?多情却被无情扰,你爱的人不爱你,你一心赶去鸾城,是想要她命?还是要把她炼成药人?”
“这不需要你来操心!”被戳中心事,京涯面色不善。
“是不需要我操心。但我总不能眼睁睁看你坏了天道平衡,白发三千丈便是你咎由自取的恶果,你虽被母亲大人逐出门墙,一身所学到底是我不归谷不外传之道法。我有能耐管你,也有责任约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