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吱声,人就能哭成这样子,若还拦着,保不齐会哭得更狠。
她最怕萧行哭了。
这人惯来逞强,不哭则已,哭起来特别难哄。淮纵仅仅是嫌弃麻烦不愿哄吗?她只是舍不得见这人哭而已。
“阿行,我冷。”
犹豫再三她才从满腹的安慰里挑出一条较为管用的话。
萧行当然不能冷着她,如今深秋,淮纵身子骨再强,当下也是个需要照顾的伤患,她上药的速度明显快了许多。
清理过伤口,那嫩白的肌肤因着剑刃蛮横地破坏,有些微卷。萧行蹙着眉小心撒下疗伤的粉末,沉声道:“你知道冷,怎么不知道我会疼呢?”
“可别哭了。你这一哭,我这儿,可比伤口疼多了。”淮纵笑嘻嘻地逗她:“回来的路上你沉着脸不说话,吓得我小心脏扑腾扑腾的,你猜猜我想了什么?”
萧行手指修长,与人包扎伤口这样的事她只对淮纵做过,她人生得美,心灵手巧,学什么都快。被淮纵这么打趣着,她不情不愿问道:“想了什么?”
“你猜猜嘛,猜中了我可以无条件答应你一件事。”
因着这彩头,萧行压下喉咙的哽咽,细细致致地盯着淮纵那双眼,直盯得人心里发毛:“你……你能想什么?你那么怂,那些事儿从来也只敢想一想,你八成想着在宫里如何欺负我,你惯来这样,觉得疼了、痒了,总要回忆回忆那些甜,我说得可对?”
随口一问惹来这么多弯弯绕绕,淮纵捂着腮帮子,故作冷漠:“你是我肚子里的应声虫吗?怎么想什么你都知道?”
萧行被她气笑:“你也就这点本事了,早被本郡主看破了。”
“哦!都被你看破了心思,你得对我负责!”
“负责?”萧行动作轻柔地为她换上干净里衣:“难道不是你该对我负责?我好好的清白姑娘,无端被你惦记着。”
她瞧着淮纵逐渐恢复血色的俏脸,指腹挑起她的下颌,佯作轻佻:“我还没问你呢,十一岁那年你溜进书舍,到底…看到了多少?”
摆明了有圈套,淮纵哪能一头往里钻,她享受着任凭萧行替她更衣,双臂反搭在梨花木椅:“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听不懂?”萧行不和她计较:“那就说点你能听懂的,你和那蔺妃……不对,你和蔺婉,哪来的那么多情?”
淮纵揉了揉鼻子,没忍住又摸了摸耳朵,看得萧行一阵牙痒:“问你话呢,老实回答!”
唉。小侯爷叹了口气:“我心里装着谁你不清楚吗?”
“那你倒是说啊,怂!”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说怂,淮纵眼神微变:“本侯爷能屈能伸,能进能退,你想试试不怂的?”
萧行暗恨自己不争气,被她一句挑衅的话说得心跳如鼓,眸光落在她微敞的衣领,匆匆移开眼:“想得美。”
“哼。说我怂的人是你,到头来怂的也是你,我心里装着你,每时每刻都装着你,你要我怎么说?说我和蔺婉有私情,说我缠着你,念着她,可能吗?话本子都不敢这么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