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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很快就吃完了,他却不准备去睡觉,反到是看小枝忙碌的背影,她穿的是缝补过无数次的旧和服,好在浆洗得干净,日本人欣赏美人的方式很多,除了正面容颜外,和服领子至头发间一抹雪白的后颈也是美点。

从背后看,小枝是个美人。

“你的脸是怎么毁的。”他冷不丁发问。

对毁容女性来说,太宰的问题实在是太苛刻的,在京极屋中不喜欢小枝的人也有,她们最多骂她丑,却不至于让人讲述毁容的过程。

那太残忍了。

小枝回头,太宰微笑看着她丑陋的脸:“还真没人问过我。”她平静地说。

“我觉得你不是那么难过。”太宰道,“或者说现在没有很难过。”

“因为接受了。”小枝说,“生死命运都是由天定的,对发生的事情只能接受。”

“弱小的人没有反抗的权利,世界不就是这样吗?”

太宰说:“想不到在这还能听见至理名言?”他站起身,向前走两步,细细端详小枝的脸,她的伤口具有多样性,不只有刀割,大创口下是凹凸不平的月球表面,太宰用指腹摩挲,“先是烫伤。”

“唉。”小枝点头,“是烧过的石头。”

“烧过的石头?”

“比铁的温度低,无法刻下烙印,却足以烫伤表皮,损坏组织。”

“医生告诉你的?你的说法很专业。”

“是的。”她说,“哥哥带我去看了医生,据说是远近闻名的善心医生,医术也很好,他说无法治疗,还说能活下来就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