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绥眉心纠起,瞪大双眼,立在原地看着她半晌,眼底闪过无数种复杂难言的情绪,怪异、恐惧、不安,兴奋、求索乃至于隐隐的愤怒。
最后一切都回归平静。
“景教徒?”她问出了三个字。
“是的郎君,我们是景教徒。”那黑衣女子回答。
沈绥深吸一口气道:
“在江南真少见……”她顿了顿,问,“既不是本地人,因何去扫墓?”
“旅行、祭扫、做礼拜,是我的修行方式。我行遍大江南北,每路过一处,都会这么做。”
“传教?”沈绥的话突然变得很简洁。
“是传教没错,我在人群聚居的地方宣扬主的仁慈与伟大,中原大地上的人都很朴实善良,他们愿意信仰我主,我便会以祭扫坟墓的方式,为他们做唱经,使他们的先人得入天堂,回归主的怀抱。”黑衣女子淡然回答。
沈绥在原地沉默地站了一会儿,似是在思索着什么,又好似在忍耐着什么,最后她冷声道:
“不好意思,这位修女,以及你的侍女。我因为个人原因,一向不愿与宗教人士接触。恕我不能载你们一程了。此处距离你们的扫墓点恐怕不远,既然是行路大江南北,想来也不怕徒步走这一段路程。不远还有几处农家,食宿不愁,恕某告辞不陪。”说罢,随意一揖,转身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