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蹲下身,仰望着沈绥低垂的眉眼、赤红的眼圈,道:
“太久了……我害怕……”
我害怕我认不出你了……
“我错过了很多……”
我错过了你的成长……
“你告诉我……”
你给我个明确的答案……
“好吗?”她祈求。
沈绥伸出手,附上她抚摸自己面颊的手,用滚烫的掌心温暖她的寒。她忽的笑了,抬起另一只手,轻柔地抹去张若菡的泪,道:
“我记忆里的莲婢姐姐,不该这般轻易哭泣。她总是那样淡然冷静,总是能…轻而易举地找到解决事情的办法,不是吗?”
张若菡怔怔地看着她。
“我知道你怕,我也怕。但我们其实都不必怕,因为我回来了。十七年了,我无时无刻不在为此努力。我做到了,我在你身旁,你就不必怕了,我也就不必怕了。”
泪水再度在张若菡眼中积聚凝结。
“小姐姐,你是仙女吗?我阿爹说,穿白衣的都是仙女。”沈绥笑着,用成人的语调,认真地说着孩子气的话。
泪水滑落面颊,婆娑迷蒙中,眼前这个人的模样,仿若与二十一年前那个六岁稚童重合了,她沙哑低沉的嗓音,也仿佛与那稚气十足的儿音重合了。那天是她们的第一次相见,她穿着阿娘新给她做的白裙,站在国子监院前那棵梧桐下,静静地看着落叶。有一个红衣小女孩站在远处看了她很久,踌躇地走来,问她是仙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