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她回房的时间到了,有人见好就收,拱手告辞。
即便有几个好事者想留下来闹洞房,念及景福不好惹的性子,只得作罢。
宴席散尽,方芷阑脚步踉跄,借着月光往屋子里走。
老实说,回去面对景福,她还不如继续喝酒呢。
正在此时,面前却突然出现了一个高大的声音,方芷阑努力张开眼一看,认出月光下的少年:“戚扬?”
对了,自己今日似乎没在来客中见到他。
“阿阑?”戚扬道,“恭喜。”
“同喜同喜。”这四个字,方芷阑今日不知说了多少次。
面前的人自幼相识,却又感觉从未熟识,戚扬莫名心头一动:“阿阑,我、我能抱你一下吗?”
“啊?”方芷阑抬头,面露茫然。
戚扬自己也觉得这个要求有些唐突,挠了挠后脑勺:“你不愿意,就算…”
“这有什么不可以。”方芷阑一脸莫名其妙,都是朋友,她还不至于那么小气。
她打了个小小的酒嗝,对着戚扬张开双臂:“抱吧,我很大方的…”
“方大人倒是毫不客气!”一声冷笑打断她未说完的话,景福不知何时竟是自己从新房里出来了,将二人的对话听得分明,目光泠泠看向她。
方芷阑一看她心头就犯怵,犹豫着收回自己张开的手。
成婚第一日,自己的好友便如此窝囊,戚扬如何能忍,一把拉住方芷阑的手腕,与景福辩驳道:“阿阑喜欢做什么便是什么,你凭什么管这么宽?”
“呵。”景福反唇相讥,也上前扯住方芷阑的手腕,“凭她是我的人,你又算老几。”
二人相来就看不惯彼此,眼下更是吵得不可开交。
方芷阑时而被戚扬扯过去,时而又被千缕玉拉过来,耳边闹哄的。
方才喝过的那些酒,此刻就在胃里摇摇晃晃直作响,她陡然甩开二人的手:“够了!”
她话音刚落,便转身奔向旁边的桂花树,扶着树干:“呕——”
琼浆玉酿尽数被吐得干干净净。
“阿阑?”戚扬忙上前关切道。
景福抢在他前头,轻拍方芷阑的背:“谁叫你喝那么多的?”
又高声唤来下人,叫她们将人扶回去。
这里是公主府,下人自是听从景福差遣,戚扬想拦也拦不住,只得对着千缕玉愤恨道:“你卑鄙!”
“本宫乐意,管得着嘛你。”景福大获全胜,还等着回去看方芷阑,自是懒得与他计较,“我劝堂哥还是早日成亲的好,别整日没事勾着别家的人不放。”
说罢,便留下恨得牙痒痒的戚扬独自一人在原地。
景福回到寝宫时,方芷阑正倚着椅背被侍女喂醒酒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