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痛得厉害,其他地方便麻木了。
剑气不断没入体内,肩膀,手臂,小腹,腰背,无处不鲜血淋漓,点点血迹连起来,起初像竞相盛开的梅花,而连成一片,就成了彤云。
一道剑气没入心口,她身子晃了晃,继而往前一步,已到了重霄剑咫尺处,伸手握住剑柄,那只手瞬息就血肉模糊,露出了白骨。
那些修士看着她的一举一动,一个个都震惊得连话都不会说,结阵的动作不知不觉停下了。羽渊却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血光缠上手腕,沿着小臂往上,撕开深深的口子,像要将她的血肉都吞掉,她却只漠然盯着这凶煞之剑,任凭血色蔓延至身体每一处,仿佛一切都与自己无关似的。
无论是洒了一地的血,还是深入骨髓的疼痛,都与她无关。
五指扣紧,浓厚的血雾腾起,几根指骨登时被斩断,她却面色不改,将另一只手也覆上,闭上眼,使出全部力气,将重霄剑拔出。
巨兽咆哮声复而响起,好似远古的战歌,夹杂着凄厉的呼喝。
重霄剑一寸、两寸,缓缓被提起,扩散的裂痕止住,而后裂缝处竟开始重新合拢,由最末端起,一点点往回,仿佛时光倒退般。
冷冽的青光自长离身上浮出,起初微不可见,而后愈发耀眼,随后,几乎将她吞没的血光渐渐被那青气盖过,血雾渐淡,重霄剑上的纹路也暗下去。与此同时,灵力自高台中溢出,愈来愈多,化开溢散各处的煞气,大地的摇晃愈发轻微,紊乱的灵力也一点点回归平和。
当血光彻底被压倒时,长离睁开眼,手猛地一提将重霄剑抽出,剑尖一离开高台,剑痕便消失了,台面变得光洁如初。
哐当一声,她将重霄剑投掷于地,脸上、手上,血迹斑斑,连眉心那点朱砂痣都好似是被血染出的,他人受了这样的伤,恐怕连站都要站不起来了,她却恍若不觉,至钟明烛身边坐下,缓缓拭去她脸上的血迹,漆黑的眼里缓缓浮现出一抹温柔,唤道:“阿烛……阿烛……”
声音如此轻柔,像是生怕打扰到了对方,钟明烛又重重咳了几声,虚弱地抬眼看了一眼长离,随后视线却落在了别处,眸中闪过几分惊。
长离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本陷入死寂的面庞再度起了波澜。
只见悬崖边缘出现了一个灵阵结成的牢笼,里面关着十余人,锁链自底部伸出,紧紧铐住了他们。正中是个身着玄袍白发女童,其余几人则身着青灰色衣衫,正是失去行踪的龙田鲤和卢忘尘等人,他们被吴回的玉牒引来,自是落入了他的陷阱,毫无防备就被擒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