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脚步一滞,手指不禁蜷缩起来,轻轻划过衣料,却也不说什么,就这样一言不发停住。
钟明烛没有回头看她,眨眼就跟着黎央去了关押那人的地方,她挥手,将困人的结界加固了几分,令长离无法感知此处发生了什么,随后低头,盯着那个显然遭受过拷问的女人,不屑的扯了扯唇角。
“在做决定时候,就要考虑到后果呢。”她缓缓蹲下,近乎轻柔地执起那女人的手,冷漠地注视着她手腕上的一点嫣红,随后反手牢牢握住,掌心抵住那处痕迹。
灵力毫不留情涌入。
女人因巨大的痛苦而剧烈挣扎起来,只是她的手脚皆被锁住,就算竭尽全力也只是徒劳。
黎央看着族人因为剧痛而凸起的青筋,面上闪过一丝不忍,却无法去做什么,在那样霸道的力量前,她的修为不值一提。
酷刑很快就结束了,伴随着女人临终前的哀鸣。
钟明烛面无表情看着她与依旧带在身畔的画册一起化为灰烬,眼底有唏嘘之意一闪而过,更多的依旧是漠然。
“她只是不想继续这种生活。”黎央忍不住道。
“那又如何?”钟明烛笑了,“我以为她早有赴死的觉悟了。”
说罢,她便往外走去,唇角蓄着浅笑,仿佛什么都没发生,她真的只是过来看了一眼似的。
“公子且慢。”黎央突然开口叫住她,“我有一事相问。”
“如果是问长离仙子的事就免了,其他的大可说来听听。”钟明烛道。
“并非与长离仙子有关,只是有一事我觉得有些奇怪。”黎央迟疑了一下,壮起胆子道,“为何公子见到卷轴中那女子后会如此愤怒?只是因为和长离仙子相像,应该不至于如此。”
那一瞬,滔天的杀意不似作伪。
钟明烛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轻轻叹了一口气:“告诉你也无妨,她退下的首饰没有放置在一处,而是按照穿戴位置分布各处,身上的单衣则是左衽在上,虽然我只是猜测,但这多半是人祭。”
那是久远以前的习俗,以秘术献祭人牲,以佑一方福泽,那时候大地灵力远比如今充裕,就算是不能修炼的凡骨,其中灵性也远超现在,被献祭者往往尸骨无存,仅留衣冠做冢。
重霄会想到铸血池炼剑,多半也是受了这些启发。
“人祭……”黎央喃喃道,顿时明白了那怒意从何而来,“那长离仙子……”
她话还没说完,钟明烛已离去,只留下一个孤傲的背影。
剑炉畔,羽渊猛地睁开眼睛,不远处的方鼎内,有一抹血色飘出,瞬息间溢散与炽热的温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