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黎央的表情,钟明烛眼中流露出一抹残忍,嗓音极其柔和,却无半点暖意:“我想说的是,那画册上画的凡界城镇,两百多年前才建成,那里的彩雕可是举世无双呢。”
“什么!”黎央瞳孔猛地收缩,脸上的血色一点点退去,“你如何知道?”
“那些修士各个自命不凡,看不起凡界的玩意,可我和他们不同。”钟明烛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不过毕竟这与我无关,话已至此,请你离开吧。”
说罢她径直将黎央推了出去,随后甩出几张灵符,将密室封了起来。
长离一直注视着她的举动,自然一字不落听到了她那番话,这时见她转过身来,便问道:“你为何要说这些?那个人,有什么古怪么?”
“人心难测。”钟明烛冷笑道,“羽渊手下那么多化神修士,却会让黎央逃走,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除非他们是故意的。”
长离想了想,若有所思道:“你怀疑那个女人是……”说到这她突然顿住,停下思考了一会儿才继续道:“羽渊的眼线?”
她是对此类事相当陌生,是以形容起来须得不时揣摩该如何表达。
“没错,如果羽渊许诺能令他们从重霄剑的桎梏中解脱,难免会有人动心。”
画册上的城镇为两百年前所建,所以不可能来自那女子的先祖,那从何处得来,就叫人不得不细思了。
大部分修士都不了解凡界,所以看不出蹊跷,而黎央等人与世隔绝,更是难以知其底细。
“不过也有可能是涿光山上那些修士落下的,只是被她捡到了而已。算了先不说这个了,反正黎央自己会处理的。”钟明烛走到供伤员休息的矮榻边,将堆放在上面的东西推开,清出空处后坐下,“你刚刚说的是谁?和景炘长得相像。”
她一听到那句话就明白过来长离说的是何事,所以才会支开黎央。
“我是在天一峰的祠堂里,看到过模样相似的人。”长离缓缓道,眼眸低垂,似在反复思考确认,“是我师兄,也就是师父收的第一个亲传弟子,景瑜。”
保存完整的玉牌中会留有弟子的生平,自然也会保留其容貌,以灵力探查玉牌就能看到。长离闭关时虽然没有刻意去翻看,但溢散的灵力难免与玉牌中的灵力交混,从而看到了许多亡故的弟子。
景瑜亡于天台峰,玉牌完好无损被保存在祠堂,约莫是同为剑修一脉、功法相近的缘故,所以他的模样长离看得格外清楚。
“他也是差不多的红发,高鼻深目,肤色较暗,和景炘有些像,只不过面上没有图纹,所以我一时没有想到。”
钟明烛的神情渐渐凝重起来,及最后,连最细微的笑意都荡然无存,面色铁青,好似覆了一层寒霜。
“你师兄、你师兄……”她喃喃道,忽地起身,来回在这室内踱起步子来,口中念个不停,眸底渐渐染上嗜血之意。
见她如此,长离不禁觉得一股寒意自足底直窜上背脊。
“你怎么了?”她问道,可话才出口就被突如其来的力道扯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