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都在缺失的那段记忆中吧,她如此想着,不禁对那段空白多了几分好奇,可当她询问身边那人时,对方却说她也不清楚。
“我们只在焦侥附近相处了十几日,后来我就回了北方,很久以后才听闻天一宗巨变。”说罢,钟明烛还重重叹了一口气。
长离心中顿时浮现出淡淡的惋惜,只是也无法强求,便不再提及。
两人边走边谈,大多数时候都是钟明烛一人在讲话,长离偶尔插一句。
不知多少次,钟明烛都忍不住忆起当年,那时候她们的相处也是这般光景。又不知有多少次,她想索性坦白身份。
什么新仇旧怨都见鬼去吧,长离若是要动手,就把制服带走。
她已经忍了三百多年,不想继续忍耐下去。可她又知道,这样只会进一步激化矛盾,只会令长离更受伤。
长离这样宁折不弯的性子简直叫她一边爱不释手一边又恨得牙痒痒。
况且——她瞥了一眼那张与数百年前相比没有任何变化的容颜,眸光暗了暗——她还没弄清长离为何会舍弃那段记忆。
在替长离察看状况时,她并非一无所获,只是这发现有些古怪,她一时摸不清头绪。
总之一切都须得从长计议才是。
长离自然不知道钟明烛心里盘算的事,只知道与她同行分外轻松,她甚至能知道自己此时的状态是安逸舒适,虽然她不记得自己是怎样知晓这些情绪的。
这里到处都是冰,看起来似乎和云浮山有些相似,但实际上却迥然不同。
云浮山上的冰层为孤鸿尊者修为所化,更像是坚固的堡垒。而这里的冰雪则是经年累月渐渐形成的,没有太多规整的形状,一层层相叠,呈现出最原本的模样。
倒是这里比较好看一些——她如此想。
几天里,她们走过大大小小的冰窟,每个都有独到之处,有些狭长,有些则很宽阔,有些地方长有茂密的植被,有些地方则光秃秃的,还有一段路要自水下走。
入水时,长离发觉那水竟不是冰水,温度反而比岸上还高一些。
钟明烛见到她面上的疑惑,便道:“天地初开之际,有天火坠地,在朔原砸出一个巨大的凹坑,天火炽热无比,周围冰雪融化,流入坑中形成了现在这片湖。”她手轻轻一拂,长离眼前立刻出现当年天火坠地的画面,“现在泛天之水底下仍保有热源,所以和冰原相较,湖里其实是温水。”
“怪不得其他地方都滴水成冰,唯独这泛天之水不被影响。”长离点了点头,“原来有此等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