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明烛盯着地上的图案嘟囔道:“有点头绪,但还没摸出门道。”之后,她像是反应过来长离终于肯说话了,当即扬了扬眉,神色奕奕道:“再说,你我反正已经辟谷,何必着急,在这厮守个十年百年也没什么不好。”
“你哪里还有百年。”长离皱了皱眉,口气重了几分,“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好好好。”钟明烛举了举手做投降状,“你可还记得昆仑台那个迷阵?”
“记得。”长离点了点头,马上反应过来,“这里的也是迷踪阵?”
“恩,大同小异。”钟明烛捻了个手诀,一张朱明帖自雾后飞入她手中,然后又飞了出去,“不过现在没有人帮忙,可能要多花些功夫。”
“嗯。”长离应了一声,然后想到钟明烛在这种时候竟还是如此漫不经心,心里又涌现出几分烦闷,“你若一直如此不分轻重,回了师门难免要被责罚。”
“唉,这几本训誓诫录我都能倒着默写了。”钟明烛幽幽叹了一口气。
长离以为她心生悔意,不料下一瞬就见她得意地抬起下巴道:“再多抄几遍又何妨。”随后,不等长离来得及说什么,她又一本正经道:“反正有你陪我。”
“我陪你?”
“你认了百里宁卿当师父,罪过可比我大得多,可能不止是要抄书,可能还要在后山思过个几百年呢。”
“我……”长离被她说得哑口无言。
若非钟明烛提起,她都快忘了这件事了,当初云逸知道后,告诉她待回门派后从长计议,那时她对一切都不以为意,此事也不例外,可现在她多少分得清轻重,知道就算云逸宅心仁厚会网开一面,其他师兄师姐却未必会如此好说话。
以前有三位大长老庇护,师兄师姐们多半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事关百里宁卿,第一个不会善罢甘休的大概就是她师父。
“两位师叔和我说过,师父嫉恶如仇。”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况且他和百里前辈间似有过节,就算知道那时我是为情势所迫,也不见得会像云师兄那样不多追究。”
她回想起百里宁卿提到吴回时那愤愤不平的模样,面上不禁浮现出淡淡的担忧。她倒不是在担心自己受罚,而是觉得自己若是被罚去思过,就无人照管钟明烛了。
“非也非也。”钟明烛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叫她回神,“百里宁卿和太师父有过节,不见得太师父就和百里宁卿有过节。”
“为何?”长离不解。
结怨难道不是双方的事么?
“你在双生树闭关事,我偷偷向竹先生打听的。”钟明烛神神秘秘道,“还记得一千年前被太师父斩杀的金甲妖兽么?”
长离点了点头,这事人人传道,她自是听说过。
“竹先生说那金甲妖兽是突破失败才会丧失理智沦为妖兽,在此之前,他一直是百里宁卿的朋友,还对她有诸多提点。”
“原来如此。”长离想了想,“可金甲妖兽惑乱天下,师父平定妖祸只是职责所在,若放任金甲妖兽,正道邪道都会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