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惧怕这劫火,但是担心身上的衣料经不住长久灼烧,是以奔得飞快。好在这火墙只有五六丈多厚,在外衫上覆上火苗时,她已从火里冲了出来。
一出来她连站稳都顾不上就解了外衫,双手在上四下扑扇,将火苗一一摁灭才如释重负地吐了口气。
“好险,好险。”她口里如此念叨着,将外衫重新套上。
虽然外衫上四处焦黑,还破了好几个大口子,看着比乞丐好不了多少,但总好过只着里衣。
不过这也也太狼狈了,早知道该和长离换身衣服——扯了扯不住下滑的半截袖子,她叹了口气,如此暗道。
她概念里本就没什么师徒之别,以前还偶尔念着长离是长辈的缘故称一声“师父”,但自打安了别的心思来,心中想到长离时便直呼名字,丝毫不觉有何不妥。
火墙后又是一小段平坦笔直的路,然后就是两扇朱红色的门。
门上没有锁,钟明烛按上门一推,她只是试一试,没料到还没用劲那门就开了,充沛的灵气霎时奔涌而出,她震惊地看着门后的景象,一时忘了动弹。
朱门后竟是一座宝库,架子上皆是灵丹妙药,墙壁上则悬着琳琅满目的法器,而且每一件都不似凡物,足以叫九成修士看一眼就头晕目眩。宝库正中央则是一座方台,台上摆着一个木匣。
屋里任何一件法器都比那木匣来得耀眼,可不知为何,钟明烛却被那木匣吸引住目光,心头隐约浮现出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这时,朱门上忽地浮现出灵纹,几点灵光飞出,朝那方台而去。那朱门上竟藏有法印,只消开门就会激活方台上的法阵,方台霎时流光溢彩,灵光涌现悉数汇于木匣上,随后那木匣就缓缓打开了。
一切发生得太快,钟明烛半点反应时间都没有,只见流光一闪,似乎有什么窜入了灵海。她下意识抚上额心,目中露出恍惚之意。
耳中鼓噪,曾经偶尔自灵海深处传出的声音变得清晰无比,浪涛似的一阵一阵拍打,汹涌之中牵出斑斓的色彩。
“我是谁……”
手滑下捂住了双眼,她似乎又陷入迷障中,问了一遍又一遍,声音愈来愈轻,就在那低不可闻的轻喃即将如烟云似的散去之际,她忽地勾起唇角,笑了起来。
长离手一递,剑势如虹,剑尖没入那黑蛟后脑。
黑蛟露出水面的部分已鲜血淋漓,精力已被消耗得差不多,只消这剑全力刺下,它就再无回天之力。
与此同时,有什么碎裂的声音自四面八方传来,顶端的石钟乳轻颤着,不知何处而来的灵气水波似的扩开。长离动作一顿,背后忽地冒出一阵凉意,但这迟疑只维持了一瞬,下一刻她就撇开杂念,不遗余力将剑气输入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