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岩仰头将酒盏中酒一饮而尽, 酒盏落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她道:“你很了解是非镜。”
苏风吟站起身来走了两步,站在那株树下,树叶飘落,还未落到她手中便成了飞灰, 她淡淡道:“知晓她记忆被抹去的时候,我昼夜翻阅典籍, 查探消抹记忆的法器, 是非镜身为神器, 造须弥幻境,窥探人生,消抹记忆排在第一位,因此……”
苏风吟回头来望着重岩, 她道:“清楚的很!”
重岩倒了一盏酒, 端着酒盏在鼻间, 浅浅的嗅了嗅, 望着血月,血红的光芒落在她眼中,她面上漾着笑意, 道:“今年天枢的中秋节,和那年一样热闹。”
“啊。”重岩喟叹一声, 手朝血月伸去, “年年岁岁花相似。”
苏风吟听得此言, 面色转阴, 她轻轻阖上双眸,道:“归之怀疑过你,初次见你时她便怀疑过你,但我一直不愿相信。”
重岩墨蓝的广袖长袍,她掩着袖口,端着那盏酒站起了身。
“直到我同潮音谈过,似潮音这等重恩重情的人,这么大的事,归之问她,她却不肯吐出一言,什么人值得她这样庇护?应不休同潮音两人修为虽不低,但要横行宫中不被仙将发现,不被郝廷君察觉,这人界的神器是非镜恰恰是最好用的法器!”
苏风吟转身,重岩当着她的面,将那一盏酒横洒在桌上,道:“这一杯,敬往昔。”
苏风吟眸子一缩,沉声道:“重岩!”
许多事的苗头都摊在苏风吟的眼前,只要她轻轻一扯,便能看到更深处,但是有东西牵绊住了她。
涉及重岩的事时,她都不会深究,可是如今不同了,已经到了了断的时候。
苏风吟将那花枝自发间取下,望着手掌中鲜活的花朵,心中多少有些怅然若失,她紧紧的握住,掌心传来细细密密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