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墨表情不动,仿佛听不出白蔹话中的讽刺,她只是安静地等待着白蔹说完,才慢条斯理地接上话。

“二殿下为何笃定我是一个人来的呢?因为一开始便有人跟着我,看到我让阿霜留在二里之外吗?”京墨顿了顿,浅笑着抬头,“但你又怎么知道这不是我们计划的一部分呢?或许我早已让人暗中埋伏好,二里地的范围,况且这地方又不算繁华,找起来并不难。我要是不能回去,必然会有人找上门来。到时你们即便想跑也未必敌得过一国之力吧。”

“螳螂捕蝉huáng雀在后,二殿下如何确定你是那只huáng雀呢,况且莫忘了,树下也有弹弓等着呢。”

白蔹脸色明明灭灭,似乎在思考京墨话中的真伪。

他是个谨慎的人,却也不怎么愿意承认京墨拥有足以算计他的能力。

一阵寂静之中,唯有蜡烛的火光摇曳,偶尔响起几道爆裂声。

静默半晌,白蔹才再度开了口:“你以为这就能威胁到我了?且不说那群人存不存在,我要杀了你是易如反掌的事,你以为光靠二里之外的人真能救你?我劝你最好不要试图激怒我。”

“无妨,京墨贱命一条,就此结束也并非什么了不起的事。”

京墨微垂着眼眸,目光落到自己苍白的指尖,停顿片刻,她又抬起头,看着白蔹微笑,一字一顿地回答他。

“如今天下已定,阿英的位置已稳,想要撼动并非易事,我已了无心愿——我耗得起,只是二殿下名不正言不顺,不知你是否赌得起呢?”

白蔹盯着浅笑的京墨好一会儿,初时脸色yīn沉,而后忽地一笑。

“你以为我真的会信了你的那些鬼话?”白蔹冷笑道,“不过信口胡诌的胡话,竟然还真以为能唬住我?”

“我说了,信不信,由你。”京墨不为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