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抱怨完,又道:“既然他没来,我们再下盘棋吧?”

他脑子里回想着蔺泊舟刚才带给他的棋局上的压迫感,他的棋力在进步,现在还能按着他打的人已经不多了。

不过……宣和帝脑子里忽然闪过刚才仿佛被掐着喉咙似的森寒,应该是一双狰狞的手,轻而易举捏住了他纤细的喉咙,稍微用力,就能把他连着头和身子碎成两段。

他手抖了一下,但很快,那种感觉就淡去了。

他期待地看着蔺泊舟。

蔺泊舟没拒绝,淡淡道:“好,再弈一局。”

棋室里两道身影对峙,岁月静好。

而另一边,崔朗接到太监的召问,提着衣摆站在门口:“你说,那个棋待诏是谁?”

太监说:“摄政王,千真万确。”

“完了。”

崔朗额头冒出冷汗,猛地大叫了一声,紧接着再问:“他俩谈了多久了?”

太监说:“约莫一刻钟。”

崔朗心脏狂跳,几乎要吐血来了。

他最知道聪明人只需要几句话就可以玩弄人心,令乾坤翻覆,尤其是蔺泊舟这个人,他能镇住宣和帝六年,就随时能再镇住,绝对不会有意外。

所以,蔺泊舟怎么来的京城?

一路的关卡在干什么?镇关侯在干什么?京城的守卫在干什么?!

蔺泊舟最知道一个巧言令色的人多么需要戒备,否则几个月前也不会二话不说,直接找人杀了自己。

从蔺泊舟入京起,说不定他就已经赢了。

“坏了。”

崔朗浑身都在冒着冷汗,后背的脊梁冰冷,连腿都有些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