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口一叫嚷,不知道是为了印证自己的想法,还是单纯想听意见。

裴希夷并不知情,只能揣度着他说:“奴才猜,王爷也有诚心待陛下的时候。”

“呜呜呜……”

他这两句下去。

宣和帝内心的想法仿佛得到印证了,抓着胸口用力拍,哐哐响,“呜呜呜,朕也认为他必定诚心把朕当成过兄弟,那时候朕和他多好啊,可为什么人心总是会变呢!”

裴希夷不再说话。

崔朗有些受不了宣和帝的反复无常和癫狂了,他道:“人心怎么会变?蔺泊舟先前便有杀害胞弟的传闻,现在意欲造反,实属于本性难移——”

“你住口。”

宣和帝虽然欣赏他的棋术,但不代表能容忍别人反驳自己:“蔺泊舟是你叫的吗?”

这句话,也并没有太严厉的指责。

可宣和帝却开始觉得,看崔朗一天比一天不顺眼。

当身旁宠幸的人不同时,便情不自禁拿出来跟皇兄比。

“你处理不了的政事皇兄能处理,你吵不过的臣子皇兄能吵赢,朝廷众臣对皇兄畏之如猛兽,战战兢兢,而对你弃之如敝屣,目下无尘。”宣和帝看他,“记住你的身份,皇兄是天潢贵胄,你只是个满门抄斩的漏网之鱼,不要以为朕听了你一句话,就频频在朕跟前诋毁他。”

崔朗咬紧牙关,面色苍白。

他是读书人,他也学过诗书礼仪,更有读书人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