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欢:“嗯嗯嗯!”

可他声音里忍不住笑,含着一丝气音。

语气极其做作,可以想象他眸子乌溜溜转的模样。

孟欢最不会撒谎,一撒谎人就不自然。

“……”

真实的结果是什么不用多说,蔺泊舟心里了然,舌尖忍不住抿了下齿尖,似笑非笑。

行,他这双眼睛瞎了,本来是没人敢刺痛的隐疾。

——现在,他老婆,当乐子逗,特意欺负他眼睛看不见是吧。

换成以前,心口可能有根刺夹着,生侧侧地疼,让他暴躁地冒起阴火,会发怒刺痛周围的一切。可这会儿,孟欢柔软的手包住了他的手背,咯咯笑个不停,蔺泊舟忽然觉得眼前开朗,像被菩萨当头棒喝,梵音不绝。

原来,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他温柔笑着:“为夫输了。”

说完,将碗中的烈酒饮了下去。

孟欢忍着笑:“夫君好厉害,再来!”

再来,又是蔺泊舟输。

他再喝酒。

“再来再来!哈哈哈哈哈!夫君你酒量真的好好!”

屋子里小,孟欢的声音也不大,厚重的砖墙将热闹和欢声笑语全隔在了里面,而将寒冬腊月的冷风都拦在了外面,仿佛室内是温暖的巢穴。

辽东的烧刀酒,为了御寒,辛味极辣,跟西北辜州有得一拼,这孙管家还带来了满满一坛子,蔺泊舟不让孟欢喝酒,明儿得去给夫人画画像,万一耽误了正事。自己却着了他的魔,一碗一碗喝下来,眉眼不变,可衣襟下白净的耳颈却泛出了燥热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