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她本就是有心人送进宫中固宠的,又岂能由得了自己。
宋嬷嬷忆起往昔,只觉造化弄人。
她低着头,手压在腹间,缓缓道:“当年常妃为了争宠,将沁妃弄进宫。进宫后先帝极为宠爱,日日宠幸,她却终日寡欢,难有笑颜。按理说,她是常妃弄进宫的,自是要与常妃亲近。可是她并不愿与常妃亲近,倒是爱来娘娘的宫殿小坐。”
这些事情,顾安略有些印象。
那时候沁妃确实常去母后的宫中,母后对沁妃和颜悦色,似乎并不讨厌。
上次宋嬷嬷就与他提起过,说周月上长得有些似沁妃。今日她重提此事,莫非真周月上真与沁妃有关?
他眸色不变,静静地看着她。
她仍旧没有抬头,接着道:“日子一长,沁妃对娘娘视如知己,甚至愿意倾诉自己的苦衷。言道她不过是常家出了五服的一个旁支,不想美名远扬,竟然传到常妃父亲的耳中。常家势大,沁妃不过是个寻常女子,貌美就是罪过。她从未想过要进宫,在家乡已有情郎,常家以其父母魂灵相胁,若她不从则将她父母亡灵驱逐。娘娘心善,怜她痴情,知她苦闷抑郁,常替她排解一二。当年她风寒侵体,一直久治不愈,最后病殒。先皇悲痛万分,将其厚葬皇陵,赐谥号仙容皇贵妃。”
“天下人皆知,仙容皇贵妃已故,唯有娘娘与老奴知道。皇贵妃并未离世,而是秘密送离京中,葬在皇陵的不过是个宫女。”
沁妃没死,那么周月上…
顾安眼眸微眯,他仔细查过周大郎一家,并无任何异样。
“可知沁妃离宫后去了哪里?”
“她那般长相,又曾是那样的身份,不可能居于尘世之中。她与娘娘再三保证过,若能与情郎相聚,愿隐姓埋名,藏于山中不会出世。老奴心中不安,曾派人查过那柳氏,并无什么不妥。照理来说,少夫人应是柳氏与周大郎所出无疑。可是少夫人一日日地变化,老奴每每认真看一回,都觉得又像了沁妃一分,实在是忧心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