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月上长长地松口气,坐在床边上,看着瘦小的六丫。
六丫与她们不同,六丫从娘胎带出的弱症,脾胃虚寒,一吃野菜杂糠就呕吐。这几年,都是喝糙米苞谷磨碎熬成的糊糊吊的命。
就是那糊糊,周家两口子也舍不得多给她吃,一天一小碗地吊着,一直半死不活地养着。
周大郎曾不止一次对别人说,自家老六是小姐身子丫头命,是来讨债的。
“四姐,你说六丫能不能好起来…”
五丫迟疑地问着,眼睛也是盯着六丫不放。
“一定可以的,这么大的磨难六丫都能挺到我们去救,可见她是有后福的。你放心,她一定会没事的。”
周月上坚定是说着,五丫顿时泣不成声。
“要是…”五丫欲言又止,想想也不可能。那个妹妹是一生下来就不行,爹娘舍不得请大夫,没过两天就死了。
周月上不太清楚那些往事,要是知道在六丫的下头周家还夭折过一个女婴,就因为周氏夫妻舍不得花银子,必定是要抛却自己多年的修养破口大骂的。
“你去随便炒个萝卜,我们都还没吃饭,先填个肚子再说。”
五丫依言出去。
不光是他们没吃,顾安也没吃。周月上想着,趁着这会儿,有些话想对他说。自己招惹来的事情,总得对他有个交待。
她敲着房门,听到那清冷的进来二字,这才推门进去。
顾安背手站在窗前,不知在看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