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居然能够捏的出来,他诧异的看着沈幼安,沈幼安不自然将目光侧向一边,她也不知道,为何就这么鬼使神差的捏出了这样的泥人,刚刚她在脑海里回想他的样子,却发现脑海里都是那日自己在怡景堂上看到的,他坐在院子里,用他的佩刀一点一点的给她削出了一把木梳。
他说他要用自己亲手制作的木梳给她梳发。
沈幼安的手有些无措的捏着裙角,她不想的,她也不知道怎么了,她有些不敢去看齐景焕的脸,她怕,当年,是她伤害了他,他一心要送自己一件生辰之礼,可是自己却亲手送了他一枚玉佩,然后诬赖他偷了玉佩,她忘不了那日他震惊的眼神,他没有反抗,也没有辩解,只是她却知道,他在问她为什么?
那五十大板是她给他的解释,她同他说,她讨厌他,他只是个卑贱的护卫,是奶娘从路边捡来的,却毫不掩饰对她的喜欢,他让她在王府的庶姐姨娘面前丢脸,被个护卫喜欢,让她觉得羞辱,所以她要将他赶出王府。
她自幼丧母,除了父王和家中兄弟外,接触的男子不过就是家中的下人和护卫,父王为她请的教习师傅也皆是女子,家中下人护卫从来不敢多看她一眼,那日,李姨娘当着府中众位庶姐姨娘的面说了一句怎么这小护卫竟像是喜欢咱们的幼安郡主呢,那时候她尚不知一句话便可以要人命。
那日,曼春玩笑似的在奶娘面前说了这事,奶娘的脸吓得苍白,她才知道李姨娘的话里意思,她是安平王府的郡主,她的父王即便是再宠她也不会由着她同一个护卫在一起,她也才知道以前不是没有偷看过她的下人护卫,只是偷看了一眼,便消失了,消失了是什么含义,她懂。
就像是李姨娘所说,他父王怎么会放过一个觊觎王府郡主的护卫呢,那是她第一次庆幸父王不在府中,奶娘说,既然要断,就断的彻底一些,莫要让他再心存幻想了。
那五十大板如同一个魔怔,她日日都能梦到他浑身是血的模样,王府郡主亲自下令,那群执杖的人又怎会留情,她看着他被拖出王府,她不知道那五十大板那么重,能把人打的浑身是血,她日日都在想,他会不会就那么死掉。
直到再次遇见他,她跪在他的脚下,他问自己可曾后悔过,她摇头,她没有后悔过,她唯一庆幸的是,他还活着。
感受到这边的不对劲,李宏茂和李慕安也停止了嬉闹,看向这边,齐景焕笑了笑,拿着那个泥人问道;“既然是捏的我,那可就要送给我了。”
“嗯。”沈幼安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