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他的心事被陈风父亲知道后。

那时已经是高二,陈风记录下那一天,12月24日。

司牧白即将去参加三位一体考试,以他的成绩,轻松获得T大或者B大的保送根本不是问题。

这也就意味着,他以后不用经常来学校了,甚至可以在高三的时候就提前去大学学习。

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不管司牧白是否了解我的心意,我都想让他知道,有个男生喜欢他,希望他幸福。

陈风打算告白,但并不是说自己的名字。

他写了一封匿名告白信,可惜信还没送出去,就被陈风父亲截了胡。陈风父 亲知道自己儿子喜欢男人后,没法接受这个事实,将他狠狠打了顿,关在家里不让他出去。

陈风不断被父亲言语侮辱,开始在日记中对自己进行否认。

他喜欢一个男人,真的就是恶心的存在吗?他是不是就不应该出现在这世上?

从字里行间的潦草中,时言叶看到一个内向的男生,也许他从小就遭到暴躁父亲的精神压迫,他把司牧白当成精神信仰,原本只是想躲在暗处看一眼就好,心底隐藏的秘密却被自己父亲,最害怕的人残忍揭开。

就像是一把刀子,连着血肉划开,再不断撒盐,烈火浇油,总是不能好。

反而让原本很正常的事情,变得不正常。打碎了三观,重组成了更扭曲的东西。

陈风开始转变性子,他把司牧白当成救命稻草,他想让司牧白来救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他开始无休止地骚扰司牧白,歇斯底里,不留余地,仿佛那样就可以让自己的心得到安抚。

而事实上,除了他自己重塑对自己的认知,谁都救不了他。

不断的自我否认和持续打压,陈风的人格早就支离破碎。也许他现在能清醒地告诉你,他是谁。但撕开表面,探究内里的时候,发现这个人,已经迷失自我。

翻到最后,时言叶发现日记本被撕掉了几页,具体上面写着什么内容,也许不会有人知道了。

时言叶翻翻口袋,他不可能堂而皇之带走这本日记本。

只得用手机一页一页拍下来,再将日记本撕掉那几页纸后的两张纸带走。

正要走出门时,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

“咔吱——”门再次发出刺耳的声响,陈风父亲佝偻着背走进房间,沉重的脚步踩在地板上,溅起一些些粉尘。

陈风父亲在房间里环顾四周,像是找什么。

四处环视一圈后,才走到床边蹲下,伸出手往里掏啊掏。

时言叶躲在衣柜里,只能通过一条缝隐约看到外面的景况。陈风父亲撅着屁股,一怼一怼地,不知在床底下掏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他的动作才停下来,似乎是找到了床底下东西,将它慢慢取出来。

那是一柄带血的刀。

陈风父亲微眯着眼,仔细看手里的刀,翻来覆去后地用手细细揣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