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说,朱员外既是已答谢过,便该带着随从离去,那朱员外却是犹犹豫豫,一副有事情要说,却不知该如何开口的模样。

谢瑾白主动问道,“朱员外可是有事相告?”

朱员外似是此时方下定了决心,他几步上前,走近谢瑾白,压低嗓音道,“实,实不相瞒,那扶风山山匪头子严虎甚好男风,至今也不知抢了多少年轻美貌公子去。

恕朱某多这个嘴,恩公若只是途径扶风,最好莫要在此处多做逗留,能尽早离开便尽早离开。”

因着常年在各地经商之故,朱员外见过容颜姝丽的男男女女不知凡几。

可那些男男女女摞在一处,也没有眼前这位恩公这般打眼的。

朱员外方才之所以犹豫,便是生怕会冒犯到恩公。

“不,不是说,因,因附近有驻,驻军,加之城内有军巡,故而山匪不敢擅自入,入城来。如何,如何那严虎胆敢入城抢人,且将人抢去后,地方县令,当地驻军都,都不管的么?”

车厢内,唐小棠掀开帘子,从里头探出脑袋,神情颇为着急地问道。

朱员外一路上也没见过唐小棠,他又不是好探听之人,故而一直不知原来车内是一位漂亮少年。

朱员外都要替二人发愁了。

那严虎好年轻漂亮的公子,尤好岁数偏小的。

“据闻那严虎每次都是入夜之后派人潜入有年轻貌美的儿郎家中,趁着夜色,将人掳走,且每次都未被人发现。倒是有百姓报官府,当地县令也曾求助于驻军。几次山上拿人,可每次都是连那严虎寨的大门朝哪边开他们都不知晓,便被打得落花流水。至于县衙那帮人……”

提及当地驻军以及县衙衙役,朱员外面露鄙夷,又恐隔墙有耳,言多必失,及时收了口,没有再继续往下说,只是道,“总之,若是遇上自家年轻公子失踪的,百姓便是报了案也没用。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恩公,这位小公子,您二位且听朱某一句劝,若是无事,只是途径此处,还是早早离开为好,以免横生枝节。”

“岂,岂有此理!当地驻军如,县令,如此无能!百姓岂,岂不是只能拿听,听天由命?!”

本身就不是富饶之地,如此,岂不是明摆着逼着百姓反么?

届时,若是他国势力混入东启境地,想要浑水摸鱼,有心要将这浑水搅得更浑浊一些,东启岂不大乱?

“嘘……小公子您可小心些,这话要是被守城的卫卒们听见了,小,小心惹,惹祸上身。出门在外,朱某建议,公子同恩公还是尽可能小心谨慎些,总是没大错的。”

唐小棠倒是不怕那些守城的卫卒,可小玉哥哥今日才赴任,他总不好一来就给小玉哥哥添麻烦。

唐小棠抿唇道,“谢多谢员外提醒,我,我同兄长二人定,定当小心行事。”

“不客气,不客气。”

朱员外纯粹是出于善意提醒,他也担心会不会唐突 了恩公,故而先前犹豫不决。

眼下见恩公脸上并无任何不悦,小公子还向自己道谢,当即松了口气。

“朱某就此别过,诸位保重。”

说罢,他再次拱手,极为恳切地对着众人一揖到底,复又在随从的搀扶下,上了马,由随从牵马离去。

唐小棠也放下了车帘。

谢瑾白一行人继续进城,前往扶风县府衙。

扶风不过是弹丸之地,骑马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就到了扶风县府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