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从未见过沈澜这副模样,平日里的公子一向冷静自持, 生人勿进, 从来不为任何人动容,今日竟唤了一直蛰伏不动的本家势力出动, 只是为了四处搜寻这个云小七。

“你知道在紫阳花会亲手摘掉姑娘脸上的纱巾是什么意思吗?”鱼鲭激动且神秘兮兮的跟鱼鲤说道。

“我只知道,在这个日子里送姑娘纱巾, 意思是守护她一生一世。”鱼鲤说, “摘下来还有讲究?”

“送纱巾没什么,爱人可以送, 兄长可以送,父亲也可以送。”鱼鲭说, “可是摘下来的意思却是……你是我的人。”

“……”鱼鲤一愣,脸一下子涨红了。

没想到, 平日里看起来清冷卓绝的公子在关键时刻,霸道的很啊!

面纱缓缓飘落在地, 风一吹,落到了不远处的泥地上, 临子期被沈澜冷不丁的动作吓了一跳, 面纱被扯下之后,她面前一阵凉风吹过。目瞪口呆的看着沈澜, 似乎无法明白他此举的目的。

沈澜被她这样盯着,并没有再问什么或再说什么,而是缓缓的伸出手,伸到她的耳侧。

她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的毛孔都在颤抖,沈澜那双在阳光下会呈现出浅色如同琉璃珠一般的漂亮眸子此时却幽深一片, 烟花在沈澜的背后盛放,他靠的越来越近,他低着头,他伸出手,将她有些凌乱的鬓发轻轻地撩上了透粉色的耳朵上。

温热的手指触在临子期的皮肤上,临子期垂着眸不敢这个近在咫尺的人,心虚和一阵又一阵的心悸如狂风一般席卷她的心脏,她几乎有些窒息了,踌躇的眼神盯着沈澜衣服上的一处花纹,仿佛那花纹上真的生出了一朵花儿似的。

“紧张什么?”沈澜声音几不可闻,有些沙哑低沉,就落在她的耳边,丝丝缕缕的钻进她的耳膜,直透胸腔,一直抵达她的心脏深处。

临子期被这声音弄得耳根子痒,她不安的扭动着,却被沈澜固定住了手腕。

“别动,观众看不清了。”临子期只觉得沈澜的嘴唇碰到了自己的耳垂,滚烫的耳垂嫩肉遇上有些微凉的嘴唇,几乎要发生核聚变一般的反应。

临子期被这触碰激的呼吸一滞,耳边传来的声音却让她的脑子嗡嗡响成了一片。

观众……

什么观众,鱼鲭和鱼鲤吗?

临子期不由自主的抬起头,却见沈澜嘴角勾起一抹模糊不清的笑意,那笑意冷的像冰凌子,直直的穿透了某个方向。

等等!

破风之声猛然从沈澜的背后传来,沈澜搂住临子期的腰,把她飞速护到了自己身后。

临子期看着嵌在树干上的锋刃,惊魂未定,脑子一片浆糊。

黑暗中的山道拐角处,一个人带着一群随从,缓缓从漆黑的树影中走了出来。

此时临墨的名字可以极好的形容他的脸色,他脸色阴沉的捡起地上的粉色面纱,攥在手掌心,把那原本就沾染了尘土的面纱弄得更加狼狈凌乱。临墨此时的模样似乎已经出离愤怒,他的目光从临子期的脸上挪到沈澜的脸上,看着面无表情,却像是夜色下一头蓄势待发的野兽。

明明有很多人在场,可空气却安静凝重的仿佛没有一个人存在似的,鱼鲭和鱼鲤两个小孩子缩在草丛里,刚刚看到自家公子明目张胆的黑天化日调戏临子期,正在兴奋的档口,此时看到另外的人出现,却像是被人当头浇了一顿冷水,有点扑腾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