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摇星也确实是看出来了,打量了眼男子的神态,小心翼翼道:“你脸色看起来很不好......”

“我们下次再聊!”说完她要脚底抹油,刚走过男子身旁便听他说。

“既然这般明月便是先启程,有缘的话或许京城还能再见。”

男子嗓音仿佛从那千年冰湖捞上来般,寒意刺骨,叫沈摇星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他说完也不再理会,抬脚便往竹屋方向走去。

深知他不是在看玩笑,沈摇星连忙跑过去拦住他,朝他咧嘴道:“别别别,你想说什么尽管说,我认真听着便是!”

江明月停下了步子,美眸微低,定定看了她好半晌,在确定那脸上没有半点不耐时,唇角勾出一抹薄凉:“沈姑娘倒是将识时务这几字摸了个透彻。”

沈摇星只当听不懂他话中的嘲讽,面上一派和谐。

“明日我们便启程。”江明月看着她淡淡道。

这亦是他方才才改变的注意,他不允许她再在这里待下去。

“好啊!”沈摇星当然是高兴的,昨日病好些了她就想启程回京了,奈何这人不肯才拖了两日。

见少女没有抗拒的意思,江明月脸色稍霁,睇了眼那黄泥屋,道出了自己来的目的:“我昨日叫你弄的竹匣可是编好了?”

“嗯,就放在我房里头,我还要将这东西送到田里,你自己进去拿罢。”沈摇星颠了颠肩上扛的东西。

男子狭长的美眸中郁色闪过,薄唇微抿,话中的怨意连他自己都未曾发觉:“你怎对谁都这般帮得上忙?”

沈摇星没注意他的不妥,正调整着扛麻袋的姿势,也不知有没有听清他的话,只道了声“你自己拿哈”便是离开了原地。

江明月宽袖下的手攥得紧绷,略带幽怨的眼神追随着少女身影而去,直至身影消失在拐角处才收回,眸底阴暗之色尽显,甩袖进了黄泥院中。

此时屋里除他以外再没别人,虽说地方算干净可着实简陋了些,除了院落里晒了些草药,放眼看去那一桌一凳一览无遗。

男子脸色不变,轻车熟路地往少女住的卧房走去。

刚掀开布帘便瞧见房内放在四脚木桌上的青竹匣子,江明月薄唇微扬,莲步过去将竹匣子拿在手中细细端详。

“做得倒是别致...”虽材质不如他的那些,可瞧着却异常顺眼。

江明月长指打开竹编的匣盖,在看清里头的东西时,狭长的美眸微弯,唇边不住溢出一声轻笑,两指捏起那写着笑纳的纸张,眸中流光异彩。

将纸张收起,就在他要离开时眼角余光却瞥见了一抹艳红,身子猛然顿住,美眸下意识看了眼门口,而后才侧眸直直朝那抹艳红看去。

艳红被压在枕底下,只露出一角,哪怕这般在简陋的卧房中依旧异常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