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听我说。”光赫盯着自己空落落的手,黯然道,“既是背水一战,不管成功还是失败,你顶着朕的身份,都不宜出面。”
“不,我不许你失败。”田菀君突然转头,眼里似有水雾,倔强地盯着光赫道,“若是失败了,那便没有我了,皇上,舍得吗?”
“不舍,也要舍。”光赫顿了顿,“以后朕的江山就交给菀君了,劳菀君费心费力。”
啪嗒!一滴眼泪无声地从田菀君的眼里流出,落到了地上。
“好了好了,”光赫连忙抬手要去擦她的眼泪,“这事还不一定呢,就这么看不起朕吗,怎么就哭上了。”
田菀君狠狠地抹了一把:“光赫,你听好了。”
“是。”光赫正襟危坐。
“如果你不能活着回来,那就在黄泉路上等一等我。”
田菀君说得坚决,光赫知道,以她的脾气,是说得出做得到的。
田菀君捂住了光赫试图劝说的嘴,缓缓道:“只许你替我死,不许我为你殉情么?”
原来最难的不是生理和死别,而是对方要无畏地你同生共死。
不过,最后田菀君还是被劝着离开了永盛国都。毕竟当他以田菀君的身份带领着前朝旧部逼宫的时候,这驿站的所有人就都跟他是同一条线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第55章
是日傍晚,天空灰沉沉地,时不时地一道惊雷,预示着今晚必定是个不眠之夜。
来自神秘部落的巫师身着怪异服饰,服饰上绘着各种骷髅花纹。披头散发,又在头发上缀满了白色柱状小物件,细看下,一节节像是手指骨。脸上画着图腾,看不清真实的面目。可是整个人散发着神秘又恐怖的气息,仿佛是来自地狱的使者。
巫师还带着一个仆从,相比之下,仆从的装束倒是正常了许多,只是服饰花纹较深,脸上也画了些彩色的图腾。仆从手里捧着的盒子高高地举过头顶,一直低头谦恭地跟在巫师,以示虔诚之意。
躺在永盛王寝宫偏殿的时宿听着门外窸窸窣窣的动静,心里安宁一片。不是他不好奇,是因为他敬爱且信任的父王告诉他,为了他的腰伤早点痊愈,早日迎娶天阳郡主过门,特定请来巫师做法,让他顺从配合便好。
时宿对父王的话自然深信不疑。而且全身心都在即将到来的洞房花烛夜上,自然更不会想到,原来那不是治病,而是索命。
永盛王在时宿床边坐了一会,表演着最后一刻的父子情深。伸手拂过时宿的眉、眼、鼻梁、嘴唇、下巴直到肩胛骨,“你是父王最得意的孩儿,也是父王最喜欢的孩儿。”
时宿一脸餍足地眯着眼懒懒地想要睡去。
永盛王最后慈爱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