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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政府一看这样不行,只得通过qiáng调爱国建设软磨硬泡地进行摊派,尤其号召党员gān部购买。可眼下大家都不富裕,每个月拿到手的钱对付过日子都顾头不顾脚,哪里有钱认购这玩意儿。

嘿,前头国库券qiáng行扣工资摊派,现在又闹出个股票。外头什么都在涨价,就是工资不涨,ji鸭鱼肉统统买不起,gān啃菜叶子还要再刮层皮,这日子到底还让不让人过?

既然叫谁买人家都不乐意,为了公平起见,那就抓阄吧。抓中的人就得认命,高兴不高兴,都得买。

钢铁厂效益好,每个月奖金都要跟工资肩并肩了,厂里职工相形之下属于社会上的富裕阶层。

车间主任又是个乐善好施的性子,亲戚朋友手头不凑巧求上门来,他二话不说就帮衬了。

拉拉杂杂几年下来,他居然借出去两千多块钱。

可惜借出去的是钱,收回头的就是盖着红章的票证。

车间主任试图跟妻子讲道理:“他们也不是欠钱不还。那个老赵你知道的,家里头老娘一直身体不好。去年风湿病住院花了千把块,到现在还打饥荒。”

他晚上登门的时候,两口子居然就着酱油汤吃白饭。

“还有老刘,一家子七口人挤在杂物间里头。昨晚上外头下大雨,家里下小雨。今天老头子就发高烧,还硬撑着不肯去医院。他没的报销,怕花钱。”

“我家老四你也不是不清楚,秀芬农业户口,在江州城根本找不到正经工作。他们那个街道工厂正式职工都发不出来工资了,何况她还是临时工。”

侄儿侄女都是上学正用钱的时候,老四两口子好几年过年都没添件新衣服了。

车间主任登门,朋友跟弟弟几家人都羞得恨不能挖地dong。

可没钱是真没钱,他们也变不出来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