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蕊嚎啕大哭,剩下的遗书已经完全念不下去。
老太太眼中含着泪,脸上带着笑,手轻轻摩挲着泛huáng的纸张:“瞧瞧你舅太爷,字写得多好,漆黑。”
当年那个脸上还带着婴儿肥的孩子,站在自己面前,慷慨激扬。
国难当头,民族存亡之际,他受国恩受父老乡亲之情,必须得挺身而出。
只自古忠孝难两全,但求大姐姐帮忙照应家里头。
林蕊抱着老太的胳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老太反过来安慰她:“看你舅太爷多厉害,当年咱们县学的第一名。瞧他不是说对了吗,咱们总算将鬼子赶出去了。”
穿军装的中年男人迟疑了片刻,艰难地提出请求:“不知可否将这封遗书放在纪念馆里头公开展览?”
原件不方便的话,复印件也行。
老太摆了摆手:“没事,你们拿去吧。”
让大家伙儿都看看,珍惜眼前的日子,别以为是大风刮来的。
一寸河山一寸血,那都是他们用血浇灌出来的。
老太只留下了那个翠扳指,那是小堂弟出生的时候,家里头的老祖宗给他抓周用的。
小堂弟跑出去参军的时候,老祖宗就扼惋叹息,当初抓到那个扳指就是不祥之兆啊。
扳指是gān什么用的?she箭时才戴在手上。
好好的秀才、读书种子,怎么能抓扳指呢?
兵家祸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