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赶紧避开。好给看不见的祖宗们留下吃饭的空间。
祭祀的堂屋里头,所有人任何东西都不能碰。
等过了大概十来二十分钟后,开始烧锡箔叠成的元宝。这些元宝也是提前几天叠好的,足足放满了装稻的一个大箩筐。
许家的元宝也是许妈得意的地方。她是拿自家的跟大伯子家的比较。大伯、大伯娘都不是勤快人物,连自留地都收拾不好,哪里会费神叠元宝。他家一向在锡箔跟草纸的中间穿一个孔,当做铜钱,直接烧掉。
三姐弟倒觉得这招省事儿。大冬天的叠元宝,为了拿纸方便连手套都不能戴。
许婧在学校里没生冻疮,叠了一晚上的元宝,小指头立刻红肿起来了。
当然他们不敢在祭祀大事上忤逆许妈。许妈是全家唯一一个清楚祭祀流程每个步骤的人。
许爸以及三个儿女都不是记性差的人,只是尽管年年都要来上这么一回,他们依然会糊涂到底是饭碗摆在前面还是茶杯摆在前面啊。
怕纸灰会飞扬起来沾满一桌子的菜(这事儿真发生过,因为祭祀的过程中,门必须得是开着的),今年的元宝在放在走廊上烧的,下面垫了一大块铁板。
严格的烧纸流程不允许女子插手,不过许爸不讲究这个。只是点火烧第一个元宝的人必须得是他或者许宁。
许多拉着许婧远远的在一边看。既然遥远的祖先们认定了她们是外人,何必去贴祖宗的冷屁股。让他们好好享受子孙的香火就是了。
桌上的菜全都冷透了,祭祖也结束了。许爸拿筷子将桌上的每道菜都挟上一点儿,倒入一杯酒跟一小碗米饭,跟纸钱烟灰一起拿到马路上倒在墙角。据说等入夜后,祖宗们会来将后辈的祭祀品领走。
敬完祖宗还得敬菩萨。这个菩萨是广义上的菩萨,不分到底是哪位。敬菩萨的桌子上不能摆酒也不放筷子,前者是因为菩萨不喝酒,后者则是菩萨不需要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