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模糊雷珊视线,只好把头转开去。
她以为过程会很漫长,结果却出乎意料:刘苍原三下五除二地把堆在坑边的泥土统统推进去,堆成个小小土堆,砍下一根树枝立在前头。
别了,希望你安息,雷珊默念着深深鞠三个躬,抬头刚好看见刘苍原一言不发闷头往围墙冲,连忙拽住他胳膊:“小原子!”
“别拦我,我妈妈的东西还在里面。”刘苍原一把将她甩开,力气大的像蛮牛:“SB,松手!”
死孩子。
雷珊瞪他一眼,决定不计较,拎起弯刀挥舞两下,“废话,你一个人行吗?跟着我,别掉队。”
出乎意料,刘苍原顺着楼梯径直奔到底层,令雷珊呆了呆,连忙跟在后头。
客厅地板的血迹像一片汪洋大海,刘苍原小心地蹦到边缘,一点都没碰触。随后他拔出匕首和短刀,像个屠夫似的左右开弓,不停深深刺进贴在门窗边的丧尸头颅,后者顺着栏杆瘫倒,新的丧尸把脸贴过来。
默默数到五十,雷珊才拉住他:“小原子,没时间了,先拿东西。”
“你丫少管!”刘苍原的眼泪和口水一起流出来,眼睛赤红:“你丫是老几!”
骂人挺利索,一听就是跟黎日日学的,雷珊毫不示弱地瞪回去:“你妈妈让你跟着我,你忘了?你妈说的话,算不算数?”
足足瞪了她几秒钟,刘苍原气势才逐渐弱了,愤恨地“草”一声,把利刃隔着铁栏刺进一只丧尸眼窝。
母子俩的房间,雷珊平常去的不多,此时映入眼帘的是田园风格的碎花壁纸和桌布,欧式餐具闪闪发光,靠在墙边的便携火炉旁边摆着速冲黑芝麻糊和茶汤、书架塞满初中课本,墙上贴着英语单词,一里一外两张整齐小床,很有生活气息。
刘苍原像个没头苍蝇似的乱转,先抓起梳妆镜,又打开简易衣柜翻腾,又拎起一只女鞋,看架势,恨不得把所有母亲用过的东西都带着。
“你拿重要的,行吧?”这样下去一天一夜也搬不完,雷珊不得不打断:“剩下我打包,又不是回不来了。”
最后几个字带给可怜的少年微薄希望,于是他从衣柜顶端的盒子取出一把军刀,书架底部拎出一把匕首,这才闷头拎起一个登山包,无论什么都一股脑儿往背包里塞。
背包几乎和他本人一样高,鼓鼓囊囊的,以至于通过救生桥的时候雷珊不得不搭一把手,桥下数以百计的丧尸仰头看着。
第三次进入别墅,雷珊径直推开隔壁房间,令刘苍原愣了愣。“你继续。”她头也不回地进去,“娜娜那边也不少。”
凌晨四点整,援兵终于来了。开着路虎的黎昊晨一马当先,贺志骁的牧马人排在第二,四十几辆越野车顺着小路蜿蜒而上,很有点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