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面而坐,左先生拿出了茶盏,并看了看炉子上正在烧着的壶。
壶盖没有盖上,能瞧见里面沸水的泡沫,也能听到声音。
不多时,左鸿文便伸手,隔着布巾将水壶拎了过来。
而后,郑四安便头遭见到人做茶。
所谓做茶,与寻常的冲泡不同,用的并不是茶叶,而是烘烤后碾成末的茶粉,如今左鸿文用的这茶粉便是之前郑四安买来送他的,可当时的郑校尉并不知用处。
毕竟他没真正瞧见过做茶,现在见了,郑四安突然忘了自己刚刚想的事情,只专注的盯着瞧。
左鸿文见他专注,便温声道:“做茶的方法各有不同,我喜欢的是点茶法,便是先用沸水将茶粉调成膏状,而后有节奏的注水,并拂动茶汤,要注意搅动的力道,还要拿捏水注入的火候,一直到能瞧见细沫出现,在光下细沫晃动,观之好似带起了盏底纹路,便叫咬盏,以沫饽洁白,水脚晚露而不散者为上品。”
说着,左鸿文拿起茶筅,旋转扫动着盏中茶汤,不时的拿起水壶,往盏中注入沸水。
最终得成一盏茶后,左鸿文将茶筅放到一旁,而后将杯盏递给了郑四安。
这还是郑四安头遭喝到这样的茶汤。
他穿来时,原本是屠户之子,吃喝上自然没有讲究,入了兵营后就是吃大锅饭,莫说做茶了,常常是随便往水里扔把茶叶煮一煮,有个颜色就喝了。
哪怕现在做了校尉,也多是喝茶牛饮,甚少专门注意这些。
如今突然捧住了一盏茶汤,郑四安觉得稀罕,便细细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