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余见初带廉玉来,就是想黎嘉骏顺便谢一下就行了,因为廉玉本身也不需要那点谢意,如此贴心安排之下三人宾主尽欢,甚至吃了没多久,主要被请客的余见初就被忘在一边,黎嘉骏和廉玉忘我的讨论起她那篇被反复修改的文章,随后又延伸到文化侵略等地方去。
聊到后来,黎嘉骏还提出了自己最近写文的目的。她想通过反复地投书,提示大家日本人的凶暴,起到一点点洗脑的作用,让大家得知日本人打来时,跑得能快点,至少不要抱着某些所谓“侵略者不会乱杀人是文明人”这样的想法坐以待毙。
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对不对,行不行。
“我是可以一直写,但我一个人力量太小了,也没有报纸会反复给我个版面放那些,我也是后来才想通这些,上一篇投书就没有登报,现在上海歌舞升平的,没人会,也没人愿意看那些。”她很无奈,“都在逃避,可逃不掉的呀。”
廉玉一边听,一边放下了筷子,她看了看另外两人,余见初微微皱眉,看着黎嘉骏若有所思,黎嘉骏则陷入自己的愁苦中,显然都不想再吃了,便朝侍者挥挥手,指指桌子:“收了吧,再给我一杯清咖。”说罢,她用眼神询问另外两人。
“我要拿铁。”黎嘉骏。
“水。”余见初。
侍者利落的收走了盘子,没一会儿就放上了饮品,三人看着外面的黄浦江,许久没声音。
“你,怎么就有这么强的危机感?”廉玉忽然道,“文化侵略,外敌侵略,在你看来,好像我们一直就是菜市场里地鸡鸭,待宰,各种死法,还不自知。”
因为这是事实啊,黎嘉骏苦笑,她无意识地摸着咖啡光滑的杯沿,斟酌道:“与其说事我没有安全感,不如说是我……相信日本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