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次子,不被喜爱信重,但至少会是自由的。
如果荣炼醒着,一定会问,三叔,你还生气吗?
其实他早就一点都不气了。他甚至有点羡慕。
因为当年他被关进祠堂的时候,并没有人给他求情,也没有人在外边等他。
荣炼依然不醒,大夫说再烧下去会有危险,可能会伤到肺,或者脑子。如果这样,他的罪过就大了。
荣时鲜少有后悔的时候,他走得每一步做得每一个决定都明明白白,但此刻心中却一片荒秽。
是他揠苗助长,是他过于苛刻,是他情绪没压好,波及了荣炼。
也许林鱼说得对,他本可以更周全。
是他错……
荣时苍白的脸上,带着暗淡的阴影,窗外的光折射进来,让他显得清幽而冷寂,像一道画册里剪出来的苦世图。
一颗泪忽然从眼眶滚下腮帮,凉凉的触感让荣时吃了一惊,他怔了一怔,立即抹掉,又扭头吩咐下人换条冷帕子回来。
雪白的棉布巾蘸了凉水又绞干,放上荣炼的额头。荣时抬头看到了林鱼。
“你抱着他做什么?”
“发烧的人需要散热,你这样抱着他,不是影响他降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