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鱼轻轻哎了一声,好像有点意外,把家给我管?荣时好大胆,也不把我给他掏空了。
“夫人管家还是很有一套的,府上一二百人安静平和,都是夫人的功劳。”
……自清醒后,一直表情寡淡的林鱼终于露出了一个很明显的惊诧的神情。
林鱼嘴角微抿,她这三年到底是练就了多少本事?她自己都无法相信自己会有这样的能量。
但很微妙的,她能跟以前的自己共行共情,成婚后的她承担着常人难以想象的繁重功课和家务压力。
贵族的文艺素养并没有那么容易获得,国公府的上上下下也没有那么好相与,她自己鞭策自己,长年累月不松一口气。
她仿佛一棵瘦小却茁壮的松树,萧疏的枝叶下藏着盘虬般的根系,那根系繁复庞大,每寸每毫都是她对荣时的痴恋——她对所有可能引起他关注的事情着迷,为了配得上他,从头发丝到脚底心的改造自己,那拼命向上的姿态,让她显出常人难寻的顽强和潜力,但现在她都忘了。
——那种昂扬的姿态便消失了,松树垮塌了,因为那根系对他的痴恋和憧憬被凭空截断了。
但荣时显然不这么想,他认为林鱼的努力是为了更好的在京城贵妇圈站稳脚跟——人性攀高望远的本能使然。谁还不愿意当个人上人呢。
但他不会想到另一层,林鱼这么努力是为了让两人看起来更般配——人类为爱痴狂的原始驱动。谁会愿意让自己站在爱人身边像个笑话呢?
不过,时过境迁,她无论是自己亲眼所见还是听别人诉说,心中都再也没有往日的悸动。
听别人的故事总是很有趣,但故事中的主人公未必想让自己的生活充满一波三折戏剧性。
她付之一哂,悠然转身,恰恰撞进了荣时眼里。
这人……怎么不叫通报。
荣时素来敏锐,方才林鱼的笑容他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