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害怕,”苏昱望着远处的天际,神色平静,“火|枪队,准备迎敌。”
一瞬间,士兵竟然从苏昱身上感受到了过去只有纪元鹤才能带来的那种安全感,他用信赖的目光望着苏昱,大声:“是,军师!”
苏昱转头看向站在另一侧的陈越,问道:“陈越,你害怕吗?”
陈越立刻回答:“奴才不怕,主子是奴才全家的恩人。如今奴才的母亲和妹妹还在沈府中接受照拂。奴才愿意追随主子,万死不辞。”
苏昱点点头,说:“把东西给我吧。”
“是。”
苏昱从陈越手中接过盒子,缓缓打开,盒子里是一支火铳,枪管要比之的火铳长许多。这是苏昱前不久让工匠尝试制作的长管火铳,加装了准星和照门,射击的精度更高,射程也更远,但受到技术限制,工匠试验了许多次,最终做出的成品就只有这一支。
*
北狄军队抵达城楼之下时,发现长青县城门洞开,而城楼之上,只站着一个人,那人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们,白色的衣袍被狂风吹得猎猎作响。
此次率领七个部落偷袭长青县的,正是神威军的老熟人,阿尔肯部的首领哈堪。
哈堪也看到城楼上身着白衣的男子,他眯了眯眼睛,想要看清楚男子的长相,但距离太远,哈堪什么都看不清,只有扬声问道:“你便是沈子昱?”
苏昱遥遥望着哈堪,并没有答话。
哈堪心中已经确认了苏昱的身份,他怒视着苏昱,大喝:“沈子昱,我无数北狄儿郎死在你的阴谋诡计之下,今日,我便要用你的头颅来祭奠我北狄英灵!”
苏昱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城楼下方,目光始终没有任何波动。
哈堪见苏昱如此淡然,心里开始犹疑不定。去年北狄一共向长青县发起了十七进攻,其中有九次都是他们阿尔肯部发起的,每一次都损失惨重,哈堪至今对苏昱出其不意的战术心有余悸。
一旁的副将也压低声音道:“首领,这人一向阴险狡诈,此时故意打开城门,恐怕其中有诈啊。”
就在两人对话的功夫,之肆虐的狂风忽然停了下来,苏昱当即下令道:“火|枪队,准备!”
顷刻间,无数枪口对准了城楼下的北狄士兵,原来城楼上并非只有苏昱一人,只是其他人之都隐匿在城墙之后。
苏昱也拿起那一支长管火铳,瞄准了哈堪的脑袋。
这长管火铳还很不稳定,在之的试验中,几乎所有长管火铳都只发了一枪就炸膛了,他只有这一枪的机会。
苏昱瞄准了哈堪的头颅,端着火铳的手却微微颤抖,在此之,他还从来没有杀过人,在上个世界,即使楚明远几次三番下手害他,他也一直坚持用合乎法律的手段来解决。
但此时此刻,他身后便是大历的土地,主人的故土,主人想要一生守护的地方。
而他的使命就是守护主人,主人的愿望就是他的愿望。
何况,苏昱和哈堪还有另外一重仇怨。在原剧情中,和苏宸勾结俘虏纪元鹤,并下令废了纪元鹤武功,把他关进水牢的,正是哈堪。
想到这里,苏昱不再犹豫,干脆利落地点火发射。
城楼下的北狄士兵只听到了砰的一声巨响,然而爆炸声过后,却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
只有哈堪旁边的几位心腹意识到了不对,似乎有什么滚烫的东西喷溅在他们脸上、身上,他们缓慢地转过头,发现哈堪仍然端坐在马上,额头正中多出了一个巨大的空洞,还在往外喷血,哈堪尚且死不瞑目地瞪着眼睛,眼神中满是惊恐。
城楼之上,苏昱被后坐力震得踉跄几步,胳膊酸得几乎拿不稳火铳,陈越见状,连忙上扶住了苏昱,帮助苏昱重新站稳。
北狄士兵们很快发现自己的主帅竟然莫名其妙丢了性命,队伍一阵骚动,有士兵高声悲呼道:“首领死了!我们快逃吧!”
“火|枪队,发射!”
苏昱一声令下,火|枪队立刻开始了射击。
打头阵的北狄士兵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已经倒下,死状都如哈堪一般惨烈。一部分马也受了惊,纷纷抬起蹄,将背上的骑兵甩下。顷刻间,整个队伍乱作一团。
与此同时,苏昱再次抬起长管火铳,瞄准了正抱着哈堪尸体痛哭的男人。